舒窈听他这么一说,一颗心提了起来,她赶紧问道:“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老伯一鞭子抽打在黄牛身上,老牛嗷叫一声,走的快了些:“听说东平村出现了采花贼,已经有好几位姑娘遭到了毒手。”他回头看了看舒窈,“姑娘可要当心一些。”说完又一鞭子打在牛背上,牛儿快速往前跑去。
舒窈和季时净听他说有采花贼,皆是一惊。
“老伯,那……那采花贼抓住了吗?”舒窈一颗心扑通直跳。
老伯摇头:“姑娘,等你们到东平村天色估计就暗了,一定要多加小心。”
舒窈在心里祈祷今天晚上不要出什么幺蛾子,千万不要遇到采花贼。
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害怕,她身子哆嗦起来,季时净将被子往她身上捻了捻。
路途遥远,一阵睡意袭来,她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只是这觉睡得很不安生,老是半梦半醒。
季时净瞧着她东倒西歪的身影,默默的靠过去一些,舒窈不知什么时候就靠在了他肩上,似乎是找到了一个好位置,她还往上蹭了蹭,头顶的发丝摩擦在他脖颈间,季时净只觉的痒痒的,挠人心肝。
过了许久,直到听见一声乌鸦啼叫,她才猛然从梦中惊醒,直起身子,紧张的四处张望,意识逐渐回笼,这才发现自己还在牛车上,四周漆黑一片,清朗的月光堪堪照亮脚下的路。
老伯把牛车停在村口,转头对舒窈和季时净说:“东平村到了。”想了想,他再次提醒她,“姑娘,千万小心。“
舒窈从牛车上跳下来,记下老伯的叮嘱,从怀里拿出一两银子递给他。
老伯捧着一两银子千恩万谢,帮着两人把东西卸下来,然后又驱赶牛车往另一条小道走了。
舒窈站在村口,路边的石墩上写着“东平村”三个大字,放眼望去,村口没有一户人家,周围都是还未播种的荒地。
她背起小包袱和季时净踏着夜色进了村。
尽管已经开春,可天气依旧寒冷刺骨,北风一吹,冻的人瑟瑟发抖。
一路走来,出现了零零散散的屋子,只是每家每户都屋门紧闭,甚至连蜡烛都没点,整个村子安静的可怕,就像是荒村一样。
舒窈想起老伯说的采花贼,她加快脚步往记忆里的房子走去。
穿过几条弯弯曲曲的小路,二人终于在一间破土屋前站定,看着斑驳不堪的墙面,舒窈有一瞬间的怔愣。
她想过破,但没想过这么破。
杂草丛生的青石板路一直蜿蜒到大门口,院门大开着,风吹动两扇破旧的门板,吱呀声起伏,在这黑暗的环境显得格外渗人,里头的老屋和废宅没有区别,土坯掉落了大半,西边屋子的墙体已经坍塌,已经不能再住人,只剩下东屋那一间房了。
季时净看她发怔,走上前:“走吧,去看看。”
舒窈这才回过神,还是抱有期待的推开东屋的房门,一打开门,一股霉味袭来,糊在窗户上的白纸已经破烂不堪,月光照进来,只见房梁墙角处处布满了零碎的蜘蛛网,床上的灰尘也跟着月光起舞,屋里的家具没有几件,每一件物件上都落了灰。
她把身上的包袱放下,去抽屉里找出一根燃了一半的蜡烛点上,房间顿时明亮起来。
她看向季时净:“我们将就一下吧。”
季时净把身上的大包小包放下来,扫视了一圈屋里,目光定格在那张布满灰尘的床上,他和她今晚会……睡在一起。
他眼眸发暗,抿了抿唇,走到床边开始收拾。
舒窈看他没有嫌弃,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走去关门,看到外面有一道黑影一闪而过,她一惊,又仔细瞅了瞅,发*现什么都没有,估计是自己的错觉,她拴上门,也跟着收拾起来。
一番忙活后,她觉得有些热,于是将外衫脱掉放在椅子上,继续手上的活儿。
她里面穿了一身紧身罗裙,腰肢纤细,身段玲珑,季时净收拾被子的手一顿,别过眼,耳垂微微发烫。
等一切都收拾完后,已是深夜时分,舒窈揉了揉酸痛的手臂,盯着面前收拾出来的床铺,她才意识到现在只有这一间房子能住人,那也就是说,她今天晚上得和季时净住在一起。
一想到这儿,她有些局促起来,但转念一想,人家不过只是个十七岁的小孩,还是自己的小叔子,将就一晚也没什么。
两人站在床边,都一脸凝重。
舒窈叹气,望向旁边的人,季时净也看着她。
“今晚我们凑合一宿吧。”她有些不好意思,想着如果季时净不同意的话,就让他自己去住塌了的西屋。
季时净声音非常平静:“好。”
舒窈“嗯”了声,一颗心七上八下,毕竟第一次和男人睡在一张被窝里。
她亦步亦趋的走到床边,脱了鞋,掀开被子缩到最里面,连罗裙都没用脱,她把被子紧紧盖在身上,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有些警惕的看着他。
季时净笔直的站在床边,看见她怯怕的眼睛,他有些失笑:“我去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