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谦摩拳擦掌,两回合球赛打完,他们心中不是没有怒气的。
夜色浓稠得似化不开,皇宫北,神安门被悄无声息地打开。
守门的将官常信迎了淮王殿下入内,他本是东宫之人,眼下听命于淮王。
陆忱吩咐左右带兵在此设伏,等到昭王入宫,就地将他诛杀。
届时昭王府群龙无首,名将再如云又能如何?
将所有情形推演妥当,陆忱带了心腹侍卫,乘夜色去往太极殿的方向。
天边已线一抹晨光,陆忱知晓父皇这段日子惯来浅眠,往往寅时醒来就再难入睡。
太极殿外,守夜的是父皇身边的总管李暨。
“速去通传,本王求见陛下。”
李暨立于阶前,望淮王殿下片刻,劝道:“陛下尚未起身,殿下不如晚些时候再来?”
陆忱朗声:“本王有要事回禀父皇,不容耽误。”他盯着李暨,“若是换了太子和昭王在此,李总管焉敢如此拖延?”
看清淮王殿下眸中厉色,李暨一礼:“请殿下稍候,奴才这便去通传。”
少顷,太极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陆忱阔步入内。
明德帝整衣端坐龙椅后,丝毫不像是才起身的模样。
“父皇,”陆忱单膝跪于地,“孩儿漏夜入宫,惊扰父皇,实有要事相禀,请父皇屏退左右。”
明德帝无声挥手,李暨带了殿内侍从退下。
“你且说来。”
陆忱道:“父皇也知,儿臣与太子皇兄、还有昭王兄之间有所龃龉。儿臣不敢欺瞒父皇,儿臣在昭王府中安插有心腹。昨日儿臣获悉密报,昭王兄私蓄府兵,欲在今夜兵谏夺位。儿臣惊骇交加,特来回禀父皇。”
明德帝沉吟:“此事你可有证据?”
陆忱双膝下跪:“有昭王府主事萧参的口供为证。”
明德帝看着面前的儿子:“昭王府府兵不过八百,宫中禁军上万,他如何能有胜算?”
“昭王兄自诩用兵如神,况且禁军中已有他的内应。”
“也罢,”明德帝缓缓道,“既然还未兵戎相见,朕召昭王明日入宫。等朝会上,你当面与他对峙。”
“父皇,”陆忱急急忙忙向前膝行几步,“机不可失!倘若昭王兄听到风声,必定会有所准备。一日的功夫足够他抹去所有痕迹,届时反而成了儿臣诬陷。请父皇下诏,即刻命昭王入宫,万不能再犹豫了!”
“忱儿,”明德帝声音平静,却暗含警告,“你是要做父皇的主?”
父子二人对望,陆忱手放于腰间。
“恐怕今日,孩儿恕难从命了。”
“铮”然一声,寂静的殿宇中,长剑齐刷刷出鞘。
第74章监国
拂晓时分的皇城笼罩在一片薄雾中。
太极殿内,被挑落在地的长剑森然闪着寒芒,映照出陆忱略微张皇失措的脸。
他环顾着包围在他身前的两列带刀禁军,又望重重禁军后父皇冰寒的面色。
纵然已登基多年,但明德帝年轻时也曾征战沙场,开疆拓土。三步之内,怎可能轻易让人挟持了去。
他将宝剑送回鞘中,语气已然失望至极:“诚钰,你今日是要做什么?”
若非亲眼所见,他还是不愿相信素来在他们面前乖巧孝顺的幼子竟潜藏如此狼子野心,妄图挟持君父,犯上作乱。
“陛下,淮王殿下来向您请安。”
太极殿内,李暨恭敬通传。东宫被废,朝堂风云突变,陛下心情大起大落。李暨专门叮嘱太极殿上下,当差务必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今日的午膳陛下只用了几口,太医为陛下换了安神开胃的药方,日日都来为陛下请脉,望陛下保重龙体。
“就说朕睡下了罢,”明德帝暂不愿见淮王,“去告诉诚钰,让他多去陪陪他的母后与兄长。”
“是,陛下。”今日并非休沐,但趁午间悠闲,顾宁熙悄悄从昭王府溜出去一阵也无伤大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