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背景那样决绝,不见丝毫留恋。颜雪蕊还有很多话想问,譬如他的计划,譬如他为何要写那些奏疏。
嗓子似乎被堵住了,她没有叫住顾衍。
碧荷害怕差点要她命的顾衍,等人走了才敢进来。她眼里有活儿,一眼就看见被顾衍扔到地上的鸟笼。
“哎呀,这笼子摔变形了,奴婢再去买一个。”
碧荷把尾羽漂亮的雀儿放出来,对颜雪蕊道:“殿下,就把这鸟儿放在外头吧,它在笼子里呆习惯了,飞不走。”
颜雪蕊猛然回神,她大口大口喘着气,脸色难看,碧荷差点去叫太医。
“不用。”
她扶着圈椅坐下,眸光落在顾衍放下的紫檀木匣子上。
过了许久,碧荷听见颜雪蕊的吩咐:“不用买笼子了,就把它放在院子里。”
“随它。”
***
又过了两日,经过皇帝和太子党的拉扯,贤王的罪名最终定为笼统的“误信小人、不孝失德”,念在死者为大,既往不咎,贤王府妻妾子嗣照旧享皇室尊荣。
同日的早朝,皇帝朱笔一批:长乐公主虽与顾侯有结发之盟,然数年以来,志趣相佐,情义渐疏,准许两人和离,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血脉子嗣,不可轻忽。长乐和顾侯共孕有二子一女,唯有小儿嗷嗷待哺,尚未入侯府族谱,判由长乐公主抚育,以承膝下之欢。
皇家女儿和离,没有提财帛,三个孩子,只要一个还未断奶的小儿子,足够给顾衍留面子。
顾衍上前一步,他低垂头颅,脊背紧绷如同拉满的弓弦,“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