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吗?”奥莉菲娅瞪大着眼睛,她看见面前的瓶子被装满了。
“好了,您需要镜子吗?”达里安将瓶子盖上。
“要的。”奥莉菲娅说。
塞维尔将镜子拿过来,奥莉菲娅看着自己的新面孔笑了起来:“好像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我有眉毛,有眼睛,有鼻子和嘴巴,牙齿还是那么整齐。”
达里安说:“您的灵魂还是始终如一。”
奥莉菲娅并没有对镜子里的脸多加留恋,而是开始摘身上的首饰:“魔法师先生,您这里有多余的房间吗,我想在这里暂时住上一段时间,这些首饰可以当作房租吗?”
达里安接过来:“您的项链就足够了,其他首饰我可以收下来,兑换成相应的金币给您。”
于是奥莉菲娅就在高塔里暂住了下来。
高塔里有房客并不是一件很稀奇的事,每隔一段时间这里就会住进人,他们有各种各样不会让法师先生吃亏的理由住进来,高塔的房间很多,装进来一个人没有问题。
法师先生和乌鸦先生并不会提供陪伴服务,所以很多时候都是奥莉菲娅自己待在一起,不过她最近在学习写字,所以布鲁托和她待在一起的时间比较多。
虽然布鲁托在算账上可以说是一塌糊涂,但是在文字学习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比得上它,它简直就是一本完美的教科书。
魔法书翻开自己,书页上凸现盲文,然后旁边写上文体,奥莉菲娅就能一点一点地学习。
布鲁托是个好老师,奥莉菲娅也是个好学生,每天在餐桌上或者花园里见面时,她都可以抱着魔法书向达里安骄傲地报告她的学习近况。
这让达里安产生了一种养女儿的错觉,而且还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女儿。
“奥莉菲娅小姐,您真棒。”他认为奥莉菲娅的学习成果非常值得夸奖。
“叫我奥莉菲娅就好,我已经不是一位小姐了。”奥莉菲娅受到夸奖脸红扑扑的。
她对自己的未来还没有思索出方向,但她现在能做许多自己从前做不了的事,比如说在厨房里和费奇太太学会了做面包和简单的缝纫。
奥莉菲娅已经在高塔住上了一段时间,达里安对她的学习和变化都看在眼里,于是他给约兰达女王寄去了一封信。
“好了。”塞维尔说。
“等会回去我要睡觉,晚餐不用叫我。”达里安的脸色苍白了许多,神色也有些恹恹。
“那么宵夜呢?”塞维尔问道。
“也不想吃,明天早上再叫我。”达里安说。
他们靠在一起小声凑头讲话,面前的血阵依旧翻涌,但趋势开始慢慢减缓,被血液包裹着的躯体渐渐露了出来。
禁术已经完成,地上的符文阵法如同被烈火焚烧过那样焦痕深陷入地板,那两句躯体上用鲜血绘就的咒语也完全消失不见,但是它们并没有被带走,而是深深陷入了那两句躯体里。
索伦国王在新身体里睁开了双眼。
“感觉怎么样?”达里安问。
“我感觉自己好极了,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好过了,年轻真的是太好了。”索伦国王回答道。
“那么我们的契约已经完成,欢迎您下次再来,我们该离开这了。”达里安说。
索伦国王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门后。
他权衡思索了很久,最终还是按耐住了那颗多疑的心,他还会需要他们的,年轻的身体总有衰老的时候。
这桩交易结束以后,达里安陷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萎靡期。
具体表现为精神不振无论干什么都提不起劲,对甜点心的需求变少了,睡眠的时间变得更长,而且大半个月的时间里塞维尔没有挨过任何一次骂。
塞维尔觉得非常不妙。
某天将餐盘里剩下的半个布丁端回厨房的时候,他非常担心地向费奇太太询问:“主人他最近的状态不太对劲,禁术的影响会持续多久呢?会不会对身体造成无法逆转的伤害?”
费奇太太叹了一口气:“这种情况可并不多见,我只见过三次。看起来应该没有太大的后遗症,只是会持续精神不振,最长的时间持续了一整年,或许再多等上几天就恢复好了。”
塞维尔轻轻叹了一口气:“有什么事我能做的吗?”
“有,泡一壶茶送到店里去,玛丽夫人来了,你没有听到我拉铃的声音。”
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塞维尔回头看去,达里安倚在门边,手指无聊地绕着衣领的蕾丝花边。
他站在这里有一会儿了,塞维尔背对着他,身体完全这挡住了费奇太太和费奇的视线,他们完全没有发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