饲主声音里的无奈太过明显,垂耳兔想装听不懂都不行。他迟疑地动了动手指,犹豫着是不是要配合一下对方的演出,好让对方知道他并非不情愿这件事——
可是这种东西要怎么演啊?
真的要演吗?
……虽然有点上头,但好像也怪羞耻的。
向来管杀不管埋,只撩拨不负责的垂耳兔陷入了沉思。
思绪乱糟糟的,像是被猫咪卷得到处都是毛线团,东一缕西一束,黏黏糊糊地纠缠在一起,怎么都找不到最初的线头来。
下一秒。
议员长曲起手指,握住他的手腕,稍稍用力,便将懵懂而不知所措的垂耳兔拉入怀中。
圣阁下掩饰性地低头,把脸挡住,自己却悄悄调整视角和方向。
暗中观察。jpg
难道是要强制play?
他面上不动声色,内里却悄悄竖起耳朵,目光却紧张地在笼柱间来回游荡。
议员长却什么也没做。
没有约束,也没有桎梏。
议员长调整了一下动作,让怀里的垂耳兔靠得更舒适,一面又伸出手,从头顶一路往下,轻轻抚摸圣阁下柔软的头发。
指尖捏住发圈,无声剥落。
中长的白发缓缓散开,凌乱地落在雄虫后颈、肩头,又随着议员长的动作微微颤动,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一缕缕地氤氲在圣阁下漂亮分明的锁骨上。
几缕头发从耳朵后滑落过来,带来细微的痒意。
圣阁下抿了抿唇。
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眼下的感受,也不知道是该抗拒还是顺从,只好沉默的,又有些无措地看着对方。
原本无规则揉动他头发的,指节分明的手,却忽然张开,手指穿过他的发丝,轻轻地,缓慢地、一下下捋过他的头发。
先是手指。
然后是是对方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漂亮木梳。
梳齿顺着发丝,按摩头部,带来酥酥麻麻的触感。又像是涓涓细流,一条条汇聚起来,柔和又舒适。
身体不自觉放松。
游离混乱的思绪一点点被解开、捋顺。
耳朵是议员长耐心地低哄:“乖,别怕。”
也许是发梳按摩的感觉太舒适,又或者是议员长哄他的语气太过温柔。
待大雪团子懵懵懂懂地回神,已然舒服得眯起了眼。毛线团般的思绪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纯粹安宁的空白。
什么也没想,什么也不做。
只是本能的、不自觉地追随议员长的节奏。
“……没有害怕。”他反驳。
因为是伊格里斯,所以什么都不怕。
像是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议员长轻笑。低头,夸奖似地亲亲他的头发,却又点到即止,伸手,将雄虫的左手捧在手心里,轻轻握住,逐一按压。
“咔嚓。”
大雪团子乖乖地窝在饲主怀里,看着对方给他剪指甲。
一颗原本还有些慌乱的心,也在这样机械化的重复性操作中安静下来。
先是手指。
然后是脚趾。
握在脚裸处的手温热有力,又因为一层浅浅的薄茧,带来某种外力的奇怪触感,剪着剪着,圣阁下便不自觉地脸颊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