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为女子,她希望她重拾鲜亮,去看看这春光明媚。
楼璇兰一愣,眼中划过一抹错愕。
这些话,还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这样说。
身为异国公主,她远嫁和亲,离家已有数十载,在这宫中多年,唯有从宁宣帝那得到过几分温暖。
想到他,楼璇兰的眸子一暗,再一抬眼时,她已恢复了往常的淡然,仿佛那片刻的失神本就不该出现在*一国贵妃身上。
“母后。”
远处走来一行人。在太监随从的簇拥下,为首的男子身着杏黄色朝服,上头用金线绣着四爪蟒纹,头戴紫玉冠,举手投足间,皆透露着斐然气度,姿容出众。
待他走近了些,孟姝抬眸,打量着男子。
身形挺拔,气宇轩昂,近时,可见长相俊秀,形容出色,虽身着严肃官袍,可他面带温和笑意,眉目流露着尔雅之气,意气风发,谦卑有礼,让人挑不出错处。
想来这位,便是当今太子了。
沈褚礼刚一踏进昭华宫,便看见楼璇兰被几人扶着赏花。
楼璇兰自病后便不愿出来走动,纵使沈褚礼怎么劝都无用,今日竟难得可贵得出来晒晒太阳。
他笑着上前,正准备说话时,便发现人群中有着一个生面孔。
这位姑娘,他还从未在宫里见过。
她身着白裙素衣,与周遭华贵不同,站在嫣红花群中,不仅没有沾染俗气,更是超脱似仙,看似格格不入,实则宛然错落人间,锦绣浮华皆与她融为一体。
沈褚礼上前,向楼璇兰请安。
“原是殿下下朝来了,”崔九笑道:“看来今日娘娘的心情是要好上加好了。”
楼璇兰的心情看着确实不错,面上笑意也多了起来。
她拉过沈褚礼的手,轻轻扶起了他:“不是与你说过了,东宫事忙,不必常常来看我。”
顺着楼璇兰的目光,孟姝也看向他。
先前她还奇怪,楼璇兰为和亲公主,所诞皇子便有异国血脉,哪怕楼氏再为得宠,沈褚礼再为出色,可前朝从无立异国子嗣为储君的先例,宁宣帝又怎会力排众议,立沈褚礼为太子?
明眼人都知道,若日后沈褚礼登基,我朝大权岂不是相当于分出去一半?
思绪飘忽间,孟姝才发现沈褚礼不知何时看向了她。
“这位,莫非就是孟姝姑娘?”他笑。
昨日有人来报,有两位医者揭下皇榜入宫奉医,而楼璇兰,竟破天荒地将其留在了宫中。
“孟姑娘和扶公子都是我宫中的贵客,她一来,我的病仿佛都好了不少。”楼氏道。
孟姝闻言,向沈褚礼问好,心中却有些奇怪。
看这样子,沈褚礼似乎对“解忧”一事并不知情?
沈褚礼并未过多注意孟姝,他接过崔九的位置,与孟姝一同扶着楼璇兰往前走。
眼下宫中的花开得正盛,清风拂柳间,皆是满目明媚。
孟姝却想起了林敬手札所记的那只燕子。
“拂柳引燕,这谷雨之后便是立夏,宫中如此多的柳树,按理说应吸引不少燕子才是,怎的一只也不见?”她故作不解,问道。
闻言,楼璇兰一顿,未曾多想,反倒是沈褚礼看了她一眼。
楼璇兰:“你初入宫中不知,陛下不喜燕子,因此每年这时候都会提前派人逐燕。
孟姝眸光一闪,旋即点头道:“原来如此,倒是孟姝唐突了。”
带楼璇兰逛了一圈后,孟姝被留着一同用了午膳,再出寝殿时已是下午,刚走出不远,便见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原是高文得了宁宣帝的吩咐,前来给贵妃送东西。
孟姝顿时计上心头,向前走去。
“高文公公。”
高文转过身,见是孟姝,面带笑意,捏着声应她:“原是孟姑娘。”他掐着兰花指,和气一笑,“姑娘好福气,既得了娘娘青眼,还需细细照料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