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姝苦着脸,低头看了又看,原本摊主精细画好的花样早已看不清原本的面貌,只成就了一张歪七扭八的“糖饼”。
“为什么突然给我买这个?”
青年半垂着眸,低声道。
“那日上巳,说好出去游玩,结果因为我,白连累你们担心,还坏了兴致,所以我就想着买个糖人送给你,也算是我的赔礼。”
孟姝苦恼地盯着手上半化的糖人,神色恹恹:“没想到,它居然化得这么快……”
话音未落,手中的糖却被人抽走。
丑得“千奇百怪”的糖人握在他手上,与青年的神姿玉容实在不匹。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姑娘。
明明自己受了伤,险些没了性命,却还为别人考虑,偷偷去买礼物藏下,千方百计,只为给人一个惊喜。
当真是……
幼稚又拙劣。
扶光抬手吃了一口,唇角不自觉地翘起。
见扶光吃了,孟姝一愣,旋即弯眸一笑:“怎么样,甜吗?”
她知道他不是很爱吃甜食,但今日她去的早,街边小摊还没开完,只有糖人可买,孟姝便记起先前在湘水镇送他糖人的时候,他虽没说喜欢,却也没排斥,便自作主张又买了一个。
未曾想,他看上去还挺喜欢的。
扶光抬眸看向她,腻人的糖味于舌尖化开,他点了点头:“挺甜的。”
就是样子丑了点。
扶光没好气地笑出声来。
孟姝看出来了,知道他嫌它丑,嘟囔着撇了撇嘴。
如白绸般轻柔的月色无声流动,檐下宫灯轻晃,似有远风夹杂凉意吹来。
半晌,扶光看向孟姝。
“不过月色很美。”
……
昭华宫另一座殿宇里,精致小巧的半红玛瑙珠玉在女人手中缓缓转动,美人榻上,披着藕荷色珍珠绸纱的倩影纤纤,正侧卧垂眸。
楼璇兰这几日心情不错,身体也在孟姝的调理下愈发好转,眼下也有闲情逸致看起书来。
殿内,崔九踩着云头履上的挂珠丝绦,绕过屏风,端着一方小碟走来。
她将刚温好的一小盏清酒放在桌上,顺手帮楼璇兰另添了一支烛火。
“夜色深了,娘娘温了胃早些睡下吧,免得看伤了眼睛。”
楼璇兰头也未抬:“再等等,还有半章我便看完了。”
说着,她一边盯着手中的书,一边拿起了崔九刚热好的酒。
她从前便有着睡前酌酒的习惯,原因无他,只因楼璇兰喜欢,这温热的清酒入肺,也能助她好眠。
但自楼璇兰病后,她就从未这般了。
前几日楼璇兰又提起,崔九正担心着会不会伤身,待得了孟姝首肯后,这才放心的将酒每晚热好递上来。
一杯热酒下肚,楼璇兰感觉身子都轻盈了不少。
她勾唇点了点手中的书,叹道:“这本书写得真是好,主人公虽历经万事,可能活出自己的风采。”
崔九笑:“娘娘近日很爱翻起这卷书。”
是啊。
楼璇兰目光一顿,那日孟姝的话点醒了她,纵有万般艰难,她也要好好的活着,就算是为自己不白来这一遭。
她朝崔九招手,后者扶着她起来,顺势接过了她手上的书卷,将其折好放在一旁。
楼璇兰起身在殿内走了走,打开了一扇小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