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求您放过我吧,我想回家,我不想再待在这了!”
舞姬哭声凄厉,胡娘子便只好叫门外侍卫进来挟持住她,方才让双琅在外头听了墙角。
从她们的话中,双琅才意识到,原是这舞姬要趁夜逃跑,却被侍卫抓住。
“走”女人尖锐妩媚的声音响起,冷笑中带着一丝诡异:“你以为你走得了吗”
闻言,舞姬浑身一抖,仿佛意识到什么,疯了般紧紧拽住胡娘子的裙子,面容扭曲:“原来是你们,原来是你们给我下的药!怪不得,怪不得我……”
她后面的话未说完,双琅便听一声惨叫,紧接着有拖动重物的声音自门缝传来,双琅心下一惊,连忙跑走。
“原来如此。”孟姝眸色一暗。
“那这蛊能解吗?”双琅有些担忧地看向孟姝,他原以为宝凤楼是好去处,却没想到,那只是富贵烟柳下的假象。
他不想一辈子困在那,他宁愿流落街头乞讨,也不愿成为被人控制的木偶。
许是想到了自己的父母,他神色悲哀,紧咬的唇轻轻颤抖着,透露出他的害怕。
见状,孟姝眼眸微眯。
她不是圣人,自己也是一团乱麻,更没闲情逸致去管他人闲事,也不想插手太多。
但眼下,她却有了别的主意。
这毒蛊于她而言不算难解,或许帮帮双琅也未尝不可。
他在宝凤楼比她熟的多,或许能够成为一个助力。
孟姝走近,从袖中拿了个新帕子递给他,示意他擦擦眼泪。
“我答应你,会帮你离开宝凤楼,”她看向他:“但条件是,你需要帮我做事。”
双琅怔然抬起头,碧色大眼水汪汪地看向她,无辜的神色下带着几分茫然。
过了半晌,他接过孟姝手中的帕子,坚定道:“好。”
不知为何,眼前的女子总有一股子魔力。
让人莫名的信任她,愿意服从于她。
……
三日后的玉人城夜晚,又是一番酒醉金迷。
宝凤楼前的灯火照常亮起,凤凰雕像上的红玉在黑暗中泛着绮丽幽光,人来人往的楼门前依旧被堵得水泄不通,司阍站在门前,一一验过来人的“凤羽”后,这下将人恭敬地迎了进去。
据玉人城内暗自流通的消息,今日“珍宝会”将会出现一件罕见珍宝,可称世间之最!
众人纷纷猜测,此难得一见的宝贝会不会就是传说中的“红丝玉”,为此,今夜宝凤楼的客人要比先前多了不少。
璀璨摇曳的灯火下,箜篌丝竹相奏而起,觥筹交错间,美酒醇香漫向四周。
绯丽的烛火倒映在摇晃的酒盏里,伴随着舞女的婀娜身姿,于暗红色酒水中漾出波澜。
二楼角落中的一处席座上,坐着两名男子。
其中一名劲衣劲袍,长发利落束起,面衣遮住了他的面容,却依稀可见其清俊潇洒。
在他身旁,还坐着另一个男人。
与方才男子的挺拔刚直不同,男人斜倚在铺着软垫的大椅中,糜丽的灯火映过他的眉眼,竟没他眉尾红痣夺色勾人。
他的半张脸亦被面衣遮去,却不难看出其姿容出色,秀丽如玉。长睫之下,一双深邃眼眸暗含秋水,又似带冰,处处透着无情冷冽,凝眸瞧着人时,让人心生旖旎,却又不寒而栗。
因此,自他进楼时起,就有不少美人暗自盯着,忍不住频频侧目,却又不敢上前。
过了半晌,有名胡厮走来,像是在询问需不需要美人服侍,还不等后头男人回答,前头的劲衣男子便打发了他。
随着杯盏美酒的端出,丝竹鼓乐翻涌间,高台上的舞女换了一波又一波,不少人虽是为了“珍宝会”而来,可美人在前,不看白不看,不过片刻,便已有不少人被吸引去目光,纷纷垂涎。
除了这一桌。
劲袍男子一身正气,身处烟花酒楼,却依旧神色刚毅,目不斜视。
后头的男人则半垂着眼,修长的指节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座下扶椅,神色懒倦,不知在想些什么。
夜幕低垂,西疆的苍穹如墨染般深邃,繁星点缀于黑墨间,宝凤楼浮跃的灯火洒在沙石铺就的街道上,一股醇美的酒香溢向楼中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