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也不似之前那般痛苦紧皱着。
孟姝忽地叹了口气。
“扶光,”她喃喃低语道:“你可一定要没事啊。”
他将蛟月都给了她,难道就没有想过自己要怎么办吗?
眼前的青年依旧双眸紧闭,浅浅火光透过窗楣落进,于铺了稻草的简陋小屋内落下阴影。
他还是昏迷着。
孟姝的话抛了出去,回应她的却只有寂静一片。
她忽地有些累了,一连两日她都未曾好好阖过眼,身上的伤倒是因为蛟月的缘故已好全,但她这几日滴水未进,如今只觉得全身疲软。
可孟姝却不敢睡。
她静静注视着一旁的青年。
如今他们的性命全压在这,能靠的唯有她自己,若是只有她一个人在也就罢了,还有扶光,孟姝不敢冒险。
她突然有些怀念起平常的扶光来。
他常常是冰冷的,淡漠的,可却又有着天然的神性和怜悯,分明是相互矛盾的两种脾性,却好似在他身上融合得恰到好处,让神坛之上的神君也有了一丝人的温暖。
也不知想到什么,孟姝忽而低低笑了。
外头的夜色顺着雪山落下的垂影缓缓流动,不知不觉间,她竟靠着扶光睡了一夜。
第二日一早,孟姝是被外头的动静吵醒的。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孟姝支起身走到门边,透过门缝向外看去,便见一队队人马从寨门处走进,进了内堂。
昨日趁着出去,她曾细细观察过。
这雪山脚下的寨子不大,却都是赤膊人。
他们平日里好像以打猎为生,为此还饲养了一群训练有素的雪狼。
可眼下外头的这些人分明穿着统一的黑衣帷帽,脚步轻便,应当是练家子。
就在孟姝狐疑的这片刻里,有片石榴红的艳色裙摆落入她的眼中。
她认出了一闪而过的那人。
胡娘子
孟姝蹙眉,那夜与青公子交手后,她多少猜到宝凤楼中的胡娘子多半也是与他们一伙的,只是没想到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寨子中人对胡娘子似乎要更尊重一些。
思忖间,孟姝好似想起什么,勾唇一笑。
那边,披着白色狐裘,穿着石榴红波斯锦裙的女子步步生莲,在众人的簇拥下踏进内堂,一抬头,目光便落在主座上的碧瞳男子身上。
随着走动,她腰间蹀躞带上镶嵌的绿松石于满地白雪的折射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她掐着腰肢上前,屏退了其余人,接着朝他冷哼一笑:“双公子怎得这般悠闲不知道的还以为尊主吩咐的任务都办妥了呢。”
女人话里话外丝毫不掩的讥讽传入年轻男子耳中,可他却置若罔闻,挑起指尖的玉坠把玩着。
见状,胡娘子眼睛微眯,刚要开口时,双琅却动了。
他噙笑看来,语气懒散道:“你怎知我没抓到人”
胡娘子一顿:“什么意思,你抓到那女子了?”
双琅不置可否。
胡娘子面上一喜:“那你为何不速速禀报尊主”
若是尊主得知了这个消息,定会十分高兴。
“莫急,”双琅看过来:“那女子骨头硬得很,知道我们不能杀她,动辄以自己性命要挟,实在难办。”
“那就更要禀明尊主了。”
胡娘子想了想:“这样,明日尊主会来取红丝玉,你将人交给我一同带回,尊主见了人后自然会有办法。”
闻言,双琅眉头却一蹙:“不行。”
他还没好好折磨孟姝,怎能这么容易便放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