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姝与扶光,没一个好对付的。
黑纹面人倒是无所谓,他摆了摆手,不甚在意:“担心什么,我还留有后手,大军和神血我都势在必得。”
他得意扬唇,眼神微眯透着寒光:“这一次,我定让孟姝有来无回。”
……
与柳舒云告别后,孟姝从“熹微”离开,匆匆回到柳宅,其间路上还遇到了穆如癸,奇怪的是这两日他鲜少喝酒,倒是喜欢出去晃悠。
因着心里有事,孟姝快步赶回院子里,敲响了扶光的房门。
“吱呀”一声,房门由内打开,看见是孟姝,扶光眉梢一扬,眼底浮现些笑意,有些意外:“你怎么……”
话未说话,谁料孟姝突然开口,神情有些凝重:“我总觉得吞金煞一事进展得太顺利了,有些不对。”
扶光一听,眉头轻轻一蹙,让她进了屋内。
壶里有着刚刚泡好的茶,还冒着热气,扶光给她倒了一杯,于她对面坐下。
“你发现了什么?”他神色依旧平静如常,抬眸看向她,颇有耐心地静静等待着孟姝的下文。
刚从票号赶回,孟姝的确口干舌燥的。
她拿起茶杯猛喝一口,顺了下气,开口道:“我们都遗漏了一个问题,就是柳舒云。”
今日柳舒云告诉孟姝,她在老宅昏迷的那日好像看见了王高茂。
她说,在他们几人分开被关后,“云灿”本是要动手杀她的,那时候柳正言和萧玉吟都晕了,仍凭她如何喊叫都不醒,就在此时,“云灿”摇摇晃晃地进来了,看样子还受了不少伤。
孟姝猜测,那应该是与她交手后所受的伤,原来吞金煞离开后是去了那边。
再想起那夜场景,眼前的姑娘面色煞白,有些不安地揪紧帕子,她接着道,为了活命,她只能在“云灿”手下拼命挣扎,额头上的碰伤也是在那时候来的。
可她一介弱女子根本不是“云灿”的对手,就在她被他抓住脖子几乎要窒息时,眼前青烟一闪,她好像看到了王高茂的脸。
他依旧穿着死前的那身衣裳,面容煞白,目流血泪,在看到柳舒云后下意识地背过身,紧接着,柳舒云就晕了。
“柳姑娘,你会不会是看错了?”孟姝蹙眉沉思,抬眸问道。
“不可能。”
柳舒云的反应很激烈:“我那时是昏昏沉沉不错,可那身衣服是我为了回门宴特地给他准备的,就是死时穿的那件,我不可能认错。”
更何况,虽然他的面容有些可怖,可怎么说那也是与她同床共枕过的男人,哪怕只一眼他便飞快地转过身,但无论柳舒云再怎么眼拙也不可能错认。
听着,孟姝心下瞬起疑窦,找了个借口与柳舒云告别后便匆匆赶回了柳宅。
“你的意思是,王高茂的魂魄尚在?”扶光沉吟道。
孟姝点头。
她当然知道柳舒云不可能认错,她看到的定是王高茂的魂灵,之前问话也不过是在试探她。
“不仅如此,那时吞金煞欲杀柳舒云,我怀疑是王高茂现身救了她。”
这也就解释了为何柳舒云没有重伤却昏迷如此之久,迟迟不醒,身上还沾染了浓重的阴气。
“而且还有一事,吞金煞的真身是貔貅,除了挖眼后还擅用利爪杀人,王世焱与王高茂的尸体都验证了这点。”孟姝看向他。
从老宅回来后,扶光特地去昌王通的貔貅浮雕后看过,王高茂的尸身的确藏在那,死状与那些吞金者一模一样。
“但何氏的死状却不同。”扶光明白了她的意思。
何氏虽也是被挖眼,可她身上并没有利爪所伤的痕迹,但那时他们线索有限,就只能暂且推定是吞金煞附身在王世焱身上动的手。
孟姝道:“如今细细一想,何氏之死还有太多疑点,吞金煞或许是附身到了王世焱身上,可它没有理由要杀何氏。”
按道理,王世焱于何氏两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有了何氏,吞金煞的行动只会更加方便。
孟姝心里慢慢浮现一个念头,她手指轻敲杯沿,忽而抬眸看向扶光,眼神凌厉:“如果何氏不是吞金煞所杀的呢”
说不定,是模仿吞金煞的手法杀人。
但由于凶手没有利爪,伪造不了利爪伤痕,便只能挖了她的眼睛,或许也可能是为了泄愤。
“你是怀疑王高茂?”扶光冷不丁出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