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算不得什么。
通报后,季与京整整晾了他一个时辰。
其间,玄知身后的将士曾不止一次被愤怒点燃,冲着紧闭的潞云关咒骂嚷嚷。
玄知没有阻止,但他心里清楚,季与京不会搭理。
在他眼里,他们这些人连狗都不如。
若不是现在实力还无法支撑他的想法,他想占的可不仅仅是潞云关。
一个时辰后,徐羡才从潞云关走出。
“进一人。谁去,你们自己定。”
“你们别太过分。”
玄知身后的武将当场拔剑了,徐羡的手按住配剑,手背上青筋绷起,那是他在压制血液躁动的痕迹。
“不服就战。”
他朝着那武将微微扬起嘴角,“看你们这阵仗,来谈和吧?既是谈和,就拿出谈和的样子。”
“今儿我们站在这里,就没想过活着回岭东。”
玄知闻言笑,“徐将军是吧?”
“果然是个暴脾气,不过我喜欢。”
说罢,他径直往前。
结果已出,他一个人进去。
进了关内,拱门不远处,置有一张长桌。
长桌两个短面放了椅子,玄知看到长桌时,季与京已经搁一端坐着了。
他一身灰布衣裳,超脱和廉价两种截然不同的特质毫无违和感地出现在了他的身上。
世人都说他和季与京是一生之敌,最恨对方,也是最了解对方的人。
但他其实并不了解季与京。
就像直到今天他也没能想明白,以季与京的天资和能力,若是他愿意他能过得比现在富裕千万倍。
可他偏要将无数的陌生人背负在身。
累死累活,最后帝王还在防备忌惮他,动手除他,只是时间问题。
也不知道故事的结局,季与京会不会后悔?
思绪悸动时,玄知在长桌的另一头坐定。
他主动开口,嘴角噙着笑,
“孤是真没想到你能做到这个地步。”
趁着潞云关内涝突袭,多么让人惊艳的想法。天气地理和兵法必须都精通,才有可能在众多关口中挑出这个关口。
“宁东军中有奇人?”
季与京想起林青黛的那张纸条,嘴角扬了下,根本抑不住。
又或许是他不想。
“有,但你这种人不配见到她。”
他恨世家,如今竟又感谢起他们,多么矛盾的事儿啊。
若无百年底蕴淬养,哪能养出仿佛一座知识库的林青黛。她读过的书很多已是绝本,
或偏冷或精绝,涉及广泛。在她想做一件事时,这些书就像她的好朋友,适时站出为她所用。
在这一点上,这世间几乎无人能敌。
是以这世上,只有一个林青黛。
这样的人,就该一直在高台上,脏东西不配沾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