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一洲抿了一口酒“很好。”他说。
房间内奇怪的机器运转着。
躺在平台上的人赫然是传闻中的裴家家主。
再细看,哪里还有一点此前大病一场的模样,倒像是……回春了一般。
裴啸睁开眼睛,慢慢坐起身,他摸了摸自己的手臂,笑出声。
源源不断的生命力,他还能再活上个几十年。
这次是全新亮相。
门口传来动静,裴啸眼皮也不抬,还在欣赏着自己重新充满活力的身体。
毕竟能够进到这里的,拥有权限的也只有他一双儿女。
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孩子,想到裴玉,裴啸也不由得有些头痛,不争气的小子,还要让他;老子继续忙碌,真没有享晚福的命。
虽然这样想着,可谁会不喜欢大权在握的感觉。
至于明珠那个丫头,能力不错,也听话……
裴啸以为是裴明珠来叫他。
“明珠啊,我……”
一声极其轻微的“咔嗒”声,裴啸的话音戛然而止。
特殊材质的锁链在双手之间崩成直线,光泽比月光更冷。
裴啸突然偏过头,浑浊的眼珠转动着,像浸在水里的充满杂质的玻璃球。
他似乎想看清来人的脸,喉结费力地上下滚动,却只发出嗬嗬的漏气声。
又收紧,锁链嵌进有些松弛的皮肉,未出口的所有话语被勒成了破风箱似的抽气声。
裴啸眼球凸得快要裂开,瞳孔爬上红血丝像蛛网,还映照着深深的面临死亡的恐惧。
一股尿骚味混着药味漫开来,像腐烂的苔藓爬上身体。
直到再无生机,身体被苔藓侵蚀,锁链松开的瞬间,裴啸的身体重重砸在台子上——他引以为傲让自己重获新生的操作台,发出了沉闷的噗声。
月光恰好从云里钻出来,照亮裴啸圆睁的眼睛。
向晚澄将锁链装回腰带,贴合,分解,化为无形。
楼下突然传来宾客的欢呼。
门口又有动静,是裴明珠。
“父亲……”
四目相对,裴明珠停下脚步,似乎是惊讶为何刚刚见过的弟弟女朋友会在这里。
向晚澄冷淡地盯着她,这是计划之外的事情,裴明珠似乎提前进来了,如果不是必要,她也不想……
裴明珠视线从向晚澄移到倒下的男人身上,有些震惊的瞪大眼睛。
那个向来追求体面的男人,现在的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