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意识到什么,低头看过去,便看到下方雪白罗裙上的一抹红,像是雪地腊梅一般。
盯着这腊梅,他便想起适才那噬骨般的抵死缠绵,苦苦煎熬了十年,才得这么一场酣畅淋漓,其间细嫩温腻,滋味销魂,一如十年前一般,是言语难以形容的快意。
可是……她似乎咬得太紧了。
李秉璋眸底泛起怜惜,心也有些痛。
他的阿凝重活一世,这一次还没经过人事,没经历过上一世日夜缠绵的身子,如今还很青涩,他确实不该这么孟浪。
他悔恨,愧疚,但又有着说不出的快意。
阿凝是自己的,永远是,生生世世都是,他不会让别人碰她半分。
有些疼是吗,可就疼这一次,以后他会一千倍一万倍地弥补,要她沉浸其中欲罢不能,要让她做这世上最畅快的妇人。
他伸展开修长的臂膀,如同雄鹰展开翅膀,将柔软团腻的身子整个拢住,护在怀中,之后才疼爱地亲吻她的脸颊:“我把你弄疼了?”
阿柠心头燥热:“有点。
他是很有些本钱的,上一世两个人初次行事,都没经验,是颇吃了一些苦头才成了事,这辈子他太急
(buduxs)?()
,贸然如此,她确实有些受不住。
李秉璋捧着她:“那我让御医来,给你上药?”
说完这个,他很快又道:“让御医送药来,无隅给你上。”
阿柠攥着柔软的狐裘,赶紧摇头:“不必了,又没伤着。”
他若是为此大费周章,她还怎么有脸见人?
堂堂一个女医在为帝王诊治时,竟被在帝王的床榻上受了伤,竟还要其他御医送药来!
李秉璋:“那要不要沐浴,我先抱着你沐浴吧?”
阿柠想想,这里温泉是流动的活水,且是添加了滋养药草的,这样泡一泡倒是也好,当下便轻轻地“嗯”了声。
李秉璋便将阿柠打横抱起,这会儿两个人身上都覆了薄薄一层汗,肌肤偎依间,其实时有些湿黏的,若是往日,李秉璋有洁癖,自然不喜,不过现在他似乎是特意的,要让两个人紧紧贴着,在这么走动间,感受着彼此肌肤的黏连感。
于是一切都变得格外真实,雾气,水汽,炉火,还有怀中的阿凝,活色生香的阿凝,才被他彻底疼爱过的阿凝。
他这么想着,突然停下脚步,低头看着阿柠。
阿柠有些疑惑地看过去。
李秉璋望着怀中女子那尚带着湿润雾气的眸子,用很轻的声音道:“你再唤我一声吧。”
阿柠:“啊?”
李秉璋:“总觉得,这是一场梦。”
他眸底泛起片刻的迷惘:“我会醒来吗?若我醒来,你还在吗?”
阿柠听着,一股酸楚自心底涌起。
御医说他有病,世人都说他有病,或许他真有病。
他已经要疯了,一遍遍不厌其烦地要确认。
她仰脸望着他,他生得俊美浓艳,五官薄锐锋利,似乎天生带着几分凛人气势,寻常人乍看到,会窒息,会不敢直视。
可就是这么妖冶的男子,此时却神情徘徊,茫然无措,仿佛一个突然被丢弃的孩子。
她有些想哭,但拼命忍住了几乎要冲出的眼泪,用手指抚摸过他薄薄的唇,道:“无隅,不是梦,我在这里,真的在这里。”
李秉璋睫毛颤了颤,仿佛一下子回过神来,忙不迭地安慰阿柠:“没事,没事,我只是说说,我只是突然想起来以前……”
他仿佛安抚一般握住阿柠的手:“我如今很喜欢,太喜欢了,我也没有病。”
阿柠神情柔顺,眼神温软:“嗯,我知道。”
李秉璋再次低头亲阿柠脸颊,亲了好几下,似乎终于放心了,这才抱着阿柠步入温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