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夏几乎不愿意再细想,无论如何,她不想陷入被动,只要一想她就会发现自己完全处于两难境地。一边是屈历洲,一边是那个男人,她都被动极了。
她近乎逃脱地猛甩开屈历洲,然后还掩耳盗铃地,害怕被看出端倪。
怕被屈历洲发现她心不在焉。
怕周围人识破他们虚伪的恩爱戏剧。
她在推搡自己的丈夫后,动作带有掩饰性地高举手牌喊出:“三百万!”
这样即便有人注意到他们的异常,也会觉得是屈太太爱宝心切,急于拍下公益藏品。
游夏喜欢出风头,
但讨厌为了掩盖什么而刻意浮夸,这种委曲求全让她不适。
今晚她太过混乱纠结,又莫名其妙挥霍掉屈历洲三百万后,她还觉得不够,招呼也不打一下,转身就走出拍卖会场。
晚会是半展会形式,除了中央竞拍台,周围还有广阔的位置,供各家公益性质机构设置展台,围绕大厅中心呈圆扇形分散。
游夏为避免再跟屈历洲有过密交集,径直往这些展台中间钻。
慈善会主题是“家”,家的定义包容而宽泛。
展位上是各界基金会、儿童福利院、残疾人联合会,甚至动保协会,还有一些爱心企业家组织的个人慈善机构。
游夏穿梭其中,挨个摊位停留,简单了解机构主营方向,就会大手一挥签下捐赠协议,而且用的是屈氏慈善基金名义。
她只是不想搭理屈历洲。
投身撒钱的同时,她也在不停地确认时间,在手机上,在宴会厅穹顶上的巨型时钟上。
不安的动作透露出内心焦灼煎熬,期盼宴会快点结束。
她像暂时变身成公主的灰姑娘,等待夜晚十二点降临,那时她将迎来自己的反向蜕变。
她第一次准备做偷情这种事,她紧张也期待,几乎快要忍不下去。
可是,屈历洲全程跟随着她四处穿行,距离近到只有一步之遥。
很好,是爱妻子的老公行为。
他脚步无声,对她签署的所有捐款也都不存异议,仅仅只是绅士地走在她身后,一切随她发挥。
可正是屈历洲这种潇洒从容,让她越发烦躁不安。
要她说,宴会结束后,这个男人肯定也去和他的小金丝雀相会,她只不过是有样学样,理应没那么心慌才对。
屈历洲凭什么显得那么滴水不漏?显得她像在偷鸡摸狗很可笑。
果然这男人是惯犯,心理素质真强。
时间磨磨蹭蹭来到九点半,一整晚下来,她写数额后缀的0写到手抽筋。
神奇之处在于,过程中她并没再和屈历洲交流过什么,但她和屈历洲经行过的展区,都广泛流传出屈氏夫妇恩爱有加的说法。
有的说屈总爱老婆,赚的钱随便老婆花。
有的说屈太太也很体贴,每次留下落款,都是屈总的名字,为丈夫积攒福德。
啧,真会编故事。那纯属是因为花别人的钱不心疼好么。
临近十点,终于来到终场致辞,游夏是一点也等不下去了,她不乐意搭理屈历洲,连解释都不想给,抢在所有人前面溜出会场大门。
各找各的乐子去。她默认宴会后的环节是这样。
屈历洲可以去寻温柔乡,游夏也可以玩点刺激。
低头最后确认一次时间。
她计划着,还能上去酒店房间洗个澡换身衣服。
毕竟她可不想带着无聊丈夫的味道,去见迄今为止,唯一能让她感兴趣的男人。
离场走向贵宾通道,两座透明玻璃厢式电梯可以带人上天下海,一览沿途风光。
她扯掉面罩,正思索等会儿应该穿什么衣服出门,心不在焉的步子越发接近电梯。
面前人影绰绰晃动,她后知后觉回神,定睛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