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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翎还在殿内缩着,寒露进来禀报:“殿下,太后娘娘又传召您。”
她翻了个身:“病了,不去。”
“奴婢已经推拒了,太后娘娘说要随陛下来看您。”
燕翎闻言起了身,叹气:“知道了。”
她叫寒露给自己裹得似熊一般,往寿宁宫去了。
寒风裹挟着雪粒,刮的她脸颊生疼,云雾聚阴,长长的宫道悠渺静谧,燕翎站在寿宁宫前着人通报。
这回,太后倒是没有为难她,直接叫人领着她进去了。
殿内,温暖如春,燕翎依礼给帝王、太后见礼。
兴宁帝瞧见她,眸光一亮,下意识想起身去扶她,太后重重咳嗽了一声,他讪讪坐了回去。
“坐吧。”
燕翎坐在了兴宁帝对面。
“今日唤陛下来,是为着立后一事,瑜王也听听。”
兴宁帝嗫喏:“母后有何见解?”
“依哀家来看,大司马收复洛阳,凯歌声沸,举国欢庆,实乃我朝柱石之臣,为以嘉奖,陛下合该以立桓氏嫡女为后,以慰忠臣之心。”
兴宁帝与燕翎对视一眼,眸中皆是为难。
“可是……”他呐呐犹豫。
太后目光锐利:“陛下难不成真有立琅
琊王氏女之意?陛下难道忘了先家主王太尉之乱?想眼睁睁的纵容琅琊王氏重蹈覆辙吗?”
“这样岂不寒了忠臣之心,我大晋国君还如何叫百姓信服,叫臣下信服。”
年少的兴宁帝被太后一句句质问而抬不起头。
燕翎瞧着,也语塞难言。
“瑜王,你说哀家说的可有理?”太后很快转换了矛头,询问燕翎。
燕翎硬着头皮与太后辩驳:“您说的有理,只是您也说了那是先家主,况且我也在朝上说了,御史大人的从龙之功亦不可泯灭,过去那事,功过相抵,该翻篇了吧。”
太后凝着她,胸膛起伏几瞬,倏然一笑:“瑜王嘴皮子倒是尖利,既是这般,陛下,你觉得该立谁为后。”
兴宁帝啊了一声,脸上又有了为难之色。
“容朕再想想。”兴宁帝打着哈哈,太后见此又道,“后位未定,不如说说其他位分罢,如今后宫只有两位美人,实在太过空,哀家这儿有一份花名册,陛下瞧瞧可有合心意的。”
说是过问意见,实则这些已经是钦定必须入宫的贵女,接下来也就是按照位分排个高低。
兴宁帝时不时抬眼瞅燕翎,他看着头大,谁也不认识,便想如往常一般过问自己弟弟意见。
“这花名册朕拿走了,晚些给母后答复可好?”
太后颔首,兴宁帝赶紧说:“那儿臣与瑜王就先告退了。”
二人出了寿宁宫,兴宁帝长松一口气吃:“阿翎,还好有你,不然太后肯定会骂朕的。”
燕翎闻言忍不住一笑,那笑意如白雪中绽放的梅骨,艳色绝丽。
“皇兄想多了。”
“走吧,陪朕去宣政殿,你今日可不许再逃了。”
燕翎点了点头,暗中揉了揉腹部,勉强跟上兴宁帝的步伐。
内侍们抬来轿撵,兴宁帝皱眉:“再去给瑜王也准备一副,难道叫瑜王跟着你们走吗?”
内侍刚要应下,燕翎就说:“还是算了,这不合规矩,若是传到大臣耳朵里,该参臣弟了。”
兴宁帝不满:“你刚刚还说了,从龙之功,你是功臣,怕什么。”
燕翎微微赧然:“还是算了,臣弟可不想风头太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