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胄眯起了眼睛,神情玩味了起来。
……
宣政殿
众臣顶着风雪跪于殿外,皆是与琅琊王氏交好的世族、下属、或受王氏照拂、举荐的官员。
“陛下,皆是由瑜王殿下之过御史大人才死的不明不白,证据已确凿,求陛下严惩。”
“求陛下严惩。”
浩荡而有力的声音回荡在宣政殿外,而屋内的兴宁帝则不知所措。
“他们……他们竟然逼朕。”尚且年轻的帝王生出了无力感,外面的大臣皆是地位颇高的世族,燕翎此举,往大了说,算是激化了皇权与世族的矛盾。
殿外,燕翎裹着狐裘踏上台阶,寒露在她身边举着竹散抵御风雪。
“诸位。”
众人回身,为首的乃是位列八公的太傅大人,是琅琊王氏的族亲,已经年过古稀,他瞪眼指着燕翎:“瑜王,家主待你不薄,你竟如此歹毒。”
寒露忍不住呛声:“大人,我们殿下也是无辜的,王大人乃心疾诱发而死,与我们殿下何干。”
“究竟是诱发心疾,还是故意不给药,谁又知道,人人都知瑜王马上就成了陈郡谢氏的乘龙快婿,看不上我们琅琊王氏也不是没可能。”
“就是,宁可错杀不能放过,要不然岂不是看我琅琊王氏好欺负。”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给燕翎扣了很多顶帽子,燕翎张张嘴,沉默了下去。
殿门打开,刘大监走了出来:“各位大人别吵了,此事陛下自有决议,各位请回罢。”
“陛下若不给交代,恐会寒了琅琊王氏的心啊。”太傅言辞煽动性极强,众人纷纷附和。
“诸位。”低沉的嗓音自身后而来。
燕翎回头,对上了谢崇青深邃的视线,郎君着素色鹤氅,以冠束之地发顶被碎雪覆盖,化成了点滴晶莹之色。
他眉目如画,沉稳的安抚众人:“王大人是陛下的舅父,陛下比谁都心痛,既然大家都觉得王大人死因蹊跷,不如叫廷尉查个明白,好还大家真相。”
众人对视,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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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大监上道极了:“奴这就禀报陛下去。”
“诸位先散去罢,回家中静候消息。”
谢崇青本就话语权很大,他说话没人敢不听。
人散去后,燕翎低低道:“多谢。”
谢崇青冷嗤:“看看殿下把自己搞成什么样子了,说你一句不自量力,可是说错了?”
燕翎没回嘴,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谢崇青进了殿内,燕翎回神紧随其后。
兴宁帝瞧见二人来,赶紧道:“赐座。”
“少师,幸好有你,不然朕不知该怎么办了,朕已经吩咐廷尉去查了,阿翎你别怕,兴许王大人的死另有缘由。”
燕翎拱手:“皇兄,今日前来臣弟有事相求。”
兴宁帝道:“何事?”
“臣弟想要搜查大司马府,有大夫说诱发心疾的情况有很多,有时候药物相冲也可以做到,舅舅死前唯一进食的地方就是大司马府,臣弟怀疑,还请陛下恩准廷尉与臣弟一同搜查。”
兴宁帝一听刚要答应,谢崇青便出声:“臣觉得此举不合适。”
燕翎抬头:“为什么?”
“光凭猜测站不住脚,大司马在宴席上已经向王氏示好,殿下若是要搜查,查出什么来还好,查不出什么,大司马恐不会善罢甘休。”
他看似阻拦,却话语中立,一针见血的指出了燕翎的冲动。
更何况,凶手不是傻子,害了人还留着物证等人来搜。
兴宁帝也陷入了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