哽在喉咙的话被鹤尔背对的声音打消。
“不祝你得偿所愿了,毕竟你要什么得不到,那就祝你幸福吧,鹤先生。”
鹤柏盯着她离开的方向,原点模糊,他的解释苍白无力。
他也想追出去,跟她一起走。
他想到六年前,他把人从警察局带回来的时候,她才不到他的腰,转眼,也这么大了。
那时,他还未脱去警服,窗外的雨下得很大,他接了消息匆忙赶来。
室内的长板凳上只有瘦小的少女抱膝低头,他刚到门口,值班警员叫了他一声,“鹤队。”
他看到她有了反应,是轻微的抬头。
鹤柏顺势点点头,狭长的眼尾自然下垂,视线随着她的动作移动。
最后他妥协的蹲下身,和她对视,“叫声小叔,”他还未说完,声音被截下,“小叔。”
这是还差几个月满二十三岁的鹤柏和她的第一次见面-
出了这事,没有任何人敢上去劝,都默契地站得离他远一点。
陈妈给陈九霖打了电话,他赶来的时候,见着的是颓废跪立的男人。
陈九霖把一箱珠宝放在门口,然后走到他身边,跪下,“先生。”
鹤柏似是大梦初醒般,看了眼黑尽的天色,挣扎着要起身。
当晚陈九霖陪他回了宜北,刚下飞机,他就晕死过去。
他进了宜北的医院,而鹤尔进了江浙的医院。
是薛倩把人找到,送来的医院,就她接电话的语气都不对劲,还好薛倩留了个心眼,要到了当时开的酒店位置,从鹤家出来的两个小时里,鹤尔自杀了,她和所有求死的人一样,拿着锋利的小刀划破了手腕。
薛倩和鹤尔认识十年,在酒店看到这幅画面的时候,她的眼泪瞬间落了下来。
好在有人跟着,配合着值班经理把人送进医院。
她蹲在长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就尔尔这么一个朋友,怎么就成了这样。
不知道哭了多久,薛倩擦了把眼泪,转身要出大门,身边的男人知道她的意图,当即把人拦下,说,“他在医院,宜北的医院。”
薛倩努力吞下情绪,嗓子眼却干得很,“活该,都是混蛋。”
男人将人放开,温柔出声,“这都能算上我?”
薛倩不理他,转头医生已经把人推了出来,她赶忙凑上去,跟着往病房跑。
鹤尔是在凌晨一点醒的,薛倩刚从水房打了水,推门进来就看到脸色苍白的人。
她红了眼,唤她,“尔尔。”
鹤尔环顾四周,突然情绪崩溃,“为什么没有死?为什么死不了,为什么?”
薛倩扔下水壶,冲上前抱住她,“没事了尔尔,我还在呢,我还在。”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她的好朋友没办法活下去。
她得留在她身边。
病房的窗外是医院的围墙,围墙外侧坐着满满当当喝小酒吃烧烤的人,和房内的气氛大相径庭。
“我什么都没有了。”
鹤尔落下的眼泪吞没在枕头里,氤氲着视线。
薛倩紧紧将她抱在怀里,她不住的稳住鹤尔颤抖的身子,“哭出来就好了,我不是还在吗?”
鹤尔轻轻摇头,笑着从薛倩怀里退出来,“麻烦你了,谢谢你送我来医院。”
“到底发生了什么!”薛倩凑到她跟前,却瞧着鹤尔的眼泪一滴一滴砸到床单上。
“我没事。”鹤尔捏着被子,心脏一抽一抽地疼。
“江许月!”薛倩拉着她的手腕,她猛地叹了口气,“你知不知道,是你想活!”
“是你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