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晨光下泄。
男人满怀期待的推开门,背光而立,他平静的脸庞突然浮现一丝破碎。
许久,他俯身,将人抱起来,跨过被踹开的门板。
慢慢走过心里的荒野,那里的花好像瞬间就枯萎。
正如鹤柏不知道她死前为什么连他的名字都不叫,正如她又一次死在属于他的新生。
他想起她被诊断解离性失忆,用玻璃片划开手指。
他问:“为什么这么做?”
她答,“好玩。”
他一点一点的将她养护,看到她重一斤都会开心很久。
想她多吃饭,多看书,好好学习,可为什么连她都要离开。
明明…
就要圆满了。
半月后。
薛倩提前所有人得知这件事后哭昏了过去,在医院久留都不愿意相信。
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在她伤心的时候,为她手撕渣男,再也没有人无条件的相信她。
…
南辞山的风又开始刮。
他终于宣布她离开的消息,她的尸体得已下葬。
鹤柏把目光从寥寥升起的青烟里收回,烟雾终于从他手上转到口中。
他蹲下身,粗粝的拇指摩挲在光滑的墓碑上,眼里潋滟温柔,“辛苦了。”
“是不是在看薛倩为什么没有来?她不相信你走了,还说我骗她,所以不愿意来。”
说到末尾,他声音哽咽。
“小月亮,你说你迎来的解放是我的新生,我竟痴傻到开始憧憬婚后的美好,”鹤柏用手从上至下一点一点抚摸,寸寸凉意渗透五脏六腑,“你回国是我的手笔,让你陷入危险,强迫你依赖我,也是我的推波,我受伤,我示弱,我眼红,都是想你选择我,可这一切都促增你离开的念头。”
他垂眸,眼泪砸进还未封口陵穴里,忽而,扬起一声低吼。
“连你也骗我。”
他怪不了任何人,甚至连江许月都没法怪。
所以他起身,走过廊道,穿过心思各异的众人,经过陈九霖的时候,无波澜的开口,“封了吧。”
陈怀瑾搂着双眼红肿的妻子,看向坚定往外走的男人,他的脊背挺直,微微颤抖的左手攥紧那张照片。
火炮声在他的周遭响起,他每走一步心就在撕裂,疼得快要死掉。
这是他最期盼的一年,也是他最快得偿所愿的一年。
幸福和他总是擦肩而过。
他没有父母,没有爱人,到头来白白浪费了四十年。
可他不知道,那个嘴边挂着想死的人,在墓园里给他写下一封信。
信件在寄给薛倩的路上,被送信员弄丢。
因为电话打不通,送信员也没能联系上她。
那天狂风大作。
穿着单薄的女人垂眸,一笔一划地开始写信。
她将祝福和挂念全都融入在内。
我亲爱的B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