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
隋秋天便轻而易举地注意到,在车站外的路边,有个摆摊摆得很突兀的卖衣服的小摊——
是一辆看起来很干净的小货车,车门大开,外面,里面,都挂着满满当当的卫衣,是这个季节穿的,但很怪异的是,上面挂着的卫衣看上去,款式和版型都设计得很好,不像是会摆摊出来卖的,甚至……
都是两件相同款式一起卖的。
就好像是,只卖给那些成对从车站走出来的乘客。
隋秋天敏锐地扶了扶眼镜。
目光微挪,她看见车主站在旁边,懒懒散散地拿着块牌子。
那牌子上面写——
一件一百,两件五十。
隋秋天皱着眉心。
那摆摊的车主和她对上视线,笑眯眯地揽了揽手,
“妹妹,来买两件和你姐姐一起穿不啦?”
隋秋天看了看车主都没摆满的车厢,很警惕地收起电话,将手臂护在棠悔身后。
棠悔似乎察觉到她突然变得紧张,抬起脸来,很是迷茫地问她,
“怎么了?”
隋秋天不与那车主对视了。
她避开那车主直勾勾看过来的视线,不让对方看棠悔。
她护着棠悔,低声在棠悔耳朵边上说,“我们要快点走。”
棠悔大概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露出一种很迷惘地表情,但还是很配合地跟着她,往车站另一边走。
甚至。
还在她脚步加快之后,很自然地伸手过来,拉住了她的手腕。
女人掌心温软。
匆忙之下也没有隔着卫衣袖口,细细的手指轻轻箍住她的腕心。
体温在紧贴之中迅速上升。
脉搏升高。
嘭,嘭,嘭。
隋秋天顾不得这些。
脚步匆匆。
带着棠悔一起逃离那辆车的视野。
还在棠悔有些气喘、差点就跟不上的时候。
反手。
牵握住棠悔的手腕。
嘭嘭,嘭嘭。
白岛盛行的是红枫树,气温又比曼市这边高,所以道路两旁的红枫还在盛开,像一个火红的、崭新的世界,散落成碎片,飘荡在她们周围。
红枫飘落,黑发飘摇。
隋秋天一边找路,一边时不时回头,护着棠悔的脚下。
她们手牵着手,眼睛和眼睛的中间仅隔着飘飘的红枫。
那时候。
隋秋天隐隐约约瞥见,棠悔好像眼梢微微弯了起来。
但红枫太红,也太多,像某个童话故事中的插画被撕成一片一片飘在她们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