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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挥起屠刀的勇气（第2页）

“既然你还活着……哪怕只是痕迹残留……”他轻声道，“那我就替你走下去。”

他转身走向北方雪山。

他知道，冰窟中的那只眼睛已经睁开。那是“?”的一部分??那个被称作“观测主宰”的存在，掌控着所有轮回与剧本的核心意识。一旦完全苏醒，它将重启整个世界，抹平一切偏差，包括那三百个本该死去却活下来的孩子。

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我在湮灭前的最后一句话，并未说完。

喷泉底下的残页上，除了三只眼睛外，还藏着一行几乎不可见的小字，只有在月光直射且空气中含有特定孢子时才会显现：

>“若有人看见此言，请找到她??穿红裙的女孩，在第七次钟响时走进教堂。”

这句话，没人看得懂。

除了守门人。

他知道“她”是谁。

二十年前那场大灾变中，唯一逃出来的孩子，不是疯癫的老兵，而是那个总爱穿红裙子的小女孩。她在袭击当晚失踪，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可守门人记得，在他被门吞噬前的最后一刻，他曾看到一个小女孩站在门后，手里抱着一只蓝色的布偶兔，静静望着他。

而现在，那只布偶兔，正躺在黑鸦镇孤儿院某个孩子的床头。

守门人加快脚步。

与此同时，黑鸦镇的黄昏降临得格外早。

修女点亮油灯时，发现钟楼停摆了。指针僵在六点五十九分，无论怎么拨动都无法前进。更奇怪的是，全镇的钟表都在同一时刻停止，连挂在墙上的日晷影子也凝固不动。

七点整到了，却没有钟声响起。

但孤儿院角落里的小女孩莉娜，却忽然抬起头，眼神变得空洞。

她慢慢起身，赤脚走出房间，穿过庭院，走向镇外废弃已久的圣玛利亚教堂。

她身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条褪色的红裙，裙摆边缘绣着一圈细小的眼睛图案。

修女追出来时，只看见一道模糊的身影消失在雾中。

“莉娜！回来！”她喊道。

可声音仿佛被空气吸收，连回音都没有。

教堂早已荒废多年，十字架倒塌，彩窗碎裂。可当莉娜推开腐朽的大门时，内部竟灯火通明，宛如节日庆典。长椅整齐排列，烛台燃着幽蓝火焰，祭坛上方悬挂着一面巨大的镜子，镜面不断波动，像是水面。

她走到镜子前，伸出手指轻轻触碰。

镜中倒影却没有同步动作。

相反，那个“她”笑了。

“你终于来了。”镜中的红裙女孩说，“我们等了好久。”

“你是谁？”莉娜的声音稚嫩，却带着不属于她的冷静。

“我是你忘记的部分。”镜中人回答，“也是你们所有人共同的记忆碎片。每一次轮回，都会有一个人觉醒，但她总会被修正，被遗忘，被杀死。但现在不一样了……有人打破了规则。”

“谁？”

“一个本不该有名字的人。”镜中人伸出手，隔着镜面与莉娜相触，“他说‘不要补偿’，他说‘只要孩子们活着’。他就这样把自己从世界上擦掉了……可他的意志还在。”

话音落下，镜面轰然炸裂，无数碎片悬浮空中，每一片都映照出不同的画面：

-我在雪夜背负伤童前行；

-我斩杀哥布林时不带表情的脸；

-我站在门前三步，手中握着融化的棋子；

-我的身体化作光尘消散……

最后，所有碎片汇聚成一道人影，轮廓模糊，唯有一双眼睛清晰可见??坚定、冷漠、却又藏着无法掩饰的温柔。

“他在哪？”莉娜问。

“不在过去，也不在未来。”镜中人说，“他在‘例外’之中。而你要做的，就是成为他的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