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姐姐终于回来了。
别说是生她的气了,就是撕碎她,她也心甘情愿。
那眼泪一滴滴烫疼了楚心柔的心,她卸了身上的力量,伸出手臂抱住了潇潇:“对不起……”
是她不好。
让潇潇难过伤心害怕了。
乔潇潇用力摇头,泪水模糊了视线。她急切地仰起脸,颤抖的唇瓣追寻着姐姐的温度。这一次,楚心柔没有躲避,没有丝毫犹豫地迎了上去。
双唇相触的瞬间,这些日子积攒的所有心酸与不安都在这个吻中融化。
乔潇潇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咸涩的滋味在唇齿间蔓延。
多少个日夜,乔潇潇从未想过放弃,可恐惧与忧虑却如影随形。每当看到姐姐伤害自己,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几乎要将她吞噬,她害怕失去,害怕再也见不到这样鲜活的姐姐。
而楚心柔呢?她的煎熬又怎么会少?
她确实想过放弃。凤依已经长大成人,坐稳了总裁的位置,一切都在正轨上运转。按理说,她已没什么可牵挂的了。
可潇潇……早已深深扎根在她的心尖上,与她的血肉相连。要割舍谈何容易,每一次楚心柔只要是想一想没有了自己,孤单一人的潇潇,就像是在生生撕裂自己的心脏。
只要是姐姐想要的,乔潇潇都会给。
——毫无保留,心甘情愿。
她在楚心柔怀里轻轻颤抖,呼吸灼热,唇瓣贴近耳畔,低低呢喃着只有彼此能听见的私语。
因为紧张,她的指尖攥紧姐姐的衣角,不受控制的轻颤。
楚心柔的温柔依在,指节缠绕着她的发丝,缓缓下移,指尖如羽毛般掠过她的后颈、脊背,最终没入更深的领地。
乔潇潇绷紧了身体,却又乖顺得像只被驯服的猫,将全部都给姐姐。
当潇潇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抬起来,盛满依赖与渴望时,楚心柔的心脏猛地收紧,这是一种近乎掠夺的快感,比占有更炽烈,比征服更餍足。
无需言语,乔潇潇早已是她的。
从发梢到指尖,从呼吸到心跳,每一寸都是。
……
第二天清晨,乔潇潇从睡梦中醒来时,发现楚心柔正凝视着自己。那双眼睛里盛满的柔情让她心头一颤。
被单下的肌肤还残留着昨夜缠绵的温度,乔潇潇羞赧地将脸埋进姐姐的颈窝。楚心柔唇角扬起一抹浅笑,海风穿过纱帘,将她的话语吹散成温柔的絮语:“潇潇,我很幸福。”
是幸福吧。
这就是幸福。
是任何物质都无法置换的珍宝,是能够填满心底所有裂隙的光。
从那天起,楚心柔像是卸下了沉重的枷锁。她开始坦率地表达每一分情绪,明媚的笑意不再掩饰,偶尔的忧伤也不再隐藏。甚至在一个星期后,海风轻拂的傍晚,她主动握住乔潇潇的手,轻轻按在自己腿部的疤痕上。
楚心柔的眸光微微颤动,像阳光下粼粼的海面:“潇潇,其实……你早就知道了,对吗?”
乔潇潇没有回答,只是俯身用温软的唇轻触那些伤痕。
她当然知道。如果可以,她恨不得将这些伤痕都转移到自己身上。
小渔村的时光像被拉长的蜜糖,缓慢流淌却甜入心扉。
乔潇潇不再是形单影只,每个清晨都能与楚心柔并肩出现在出海的渔船上。她喜欢从背后环住姐姐的腰肢,将下巴搁在她肩头,看朝阳将海面染成金红色。晨光为楚心柔的侧脸镀上柔和的轮廓,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比朝霞更令人心动。
乔潇潇特意购置了一艘白色的小艇,常常载着楚心柔出海,有时白蕊和昭昭也会加入她们的海上野餐。
当渔网跃起银光闪闪的收获时,欢笑声能惊起海面的飞鸟。她们就在甲板上支起小炉,看着活蹦乱跳的鱼虾在奶白的浓汤里翻滚,鲜香随着海风飘散开来。
偶尔,阴云仍会笼罩楚心柔的心绪。她会自己缩在角落里,用双臂将自己环抱。但如今,她学会在躲藏前轻声对乔潇潇说:“让我自己待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