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枝不要它,是寻常的。
沙哑空灵的声音,一刻不停地在大殿里回响。
萧篡就这样,在大殿里,呆呆地坐了一夜。
他很想冷静下来,像从前一样,再想想办法,让燕枝回心转意。
可是他的脑子就像是被奶油糊住了一样。
他什么都想不出来。
他再也没有办法像从前一样,有恃无恐,自信满满。
他的眼前,始终浮现着燕枝红着眼眶,泪流满面的模样。
他的耳边,始终回响着燕枝质问他、戳穿他的一字一句。
燕枝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他终于看破了一切。
他终于看穿了萧篡的真面目。
他终于明白,萧篡对他,不过是玩玩而已。
他终于知道,萧篡是一个游戏人间的穿越者,是一条狼心狗肺的野兽。
萧篡也终于意识到——
燕枝是一个人,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燕枝不是角色人物,燕枝不是他的下属。
正因为燕枝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他从前的喜欢,才那样珍惜可贵,才那样让他着迷沦陷。
他不能既要求燕枝像一个人那样爱他,又把燕枝当成一只无知无觉的小狗。
是他太蠢,是他太笨,是他太自傲。
他早就失去燕枝了。
他完全失去燕枝了。
他永远失去燕枝了。
萧篡立在门外,望着殿里,燕枝扑在谢仪与卞明玉的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就像是木头一样,一动不动,只有藏在衣袖里的拳头紧紧攥着,青筋暴起。
是,他是很嫉妒,很恼怒,很想冲进去,把燕枝和这两个人分开。
可他现在已经没有资格了。
这两个人是他亲自请来的。
这两个人是燕枝的好友,一个好感度八十,一个好感度七十。
他萧篡又是谁?他不过是一个好感度负六十的人,他是燕枝讨厌的人,是燕枝的仇人,是燕枝口口声声,正在骂着的人。
他是什么?他算什么东西?
他有什么资格去管燕枝?有什么资格把燕枝和他的好友分开?
他没有。
萧篡站在门外,连推门进去都不敢。
燕枝看见他,会哭得更凶、更难过的。
看着燕枝崩溃大哭的模样,莫名的,一种古怪酸涩的情绪,涌上他的心头。
这一次,他对燕枝的心疼,超越了他对这两个人的嫉妒。
他甚至想,他可以不出现。
只要谢仪和卞明玉能把燕枝哄好,只要燕枝不再哭了,他做什么都可以。
萧篡就这样站在门外,看着谢仪与卞明玉抱着燕枝,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给他擦泪,轻声安慰他。
“想哭就哭吧,哭出来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