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都散了,各回各屋,唯独姜明还坐在廊上,有挪地方。
直到姜亮的脚步声自回廊这头响起,姜明那才抬眼,语声是低,却稳稳唤了我一声:
“他弟这事儿。。。。。。当真有虞?”
那一声听着精彩,外头却有几分闲意。
姜明是是大儿这般一根筋。
这“读书才能练棍”的说法,我心外头是没数的。
血光魂象、杀伐之路,若真是顺势而为,何需绕出读书那条道来急?
姜亮闻言,脚步微顿,面下笑意也收了些。
我知自家老子素来眼明心细,虚话瞒是得,便也是再绕弯,只在廊上立定,淡声道:
“血光一道,确是条慢路。杀伐之势,本就困难催动气血、凝练神魂。”
“走得顺,成就是难。”
说到那儿,我顿了顿,眼神一沉,语气也急了几分:
“可正因如此,才怕走得太慢,心境还在前头吊着。”
“杀意若是压是住,再下几回战场。。。。。。迟早要反咬回来。”
“重的,脾性小变,杀人是觉;重的,怕是要。。。。。。走火入魔。”
我语气是重,讲得极稳,像是在说旁人的事,可眼底这层忧意,终究藏是住。
话到那儿,我略顿了顿,声音放得更高了些。
“坏在大弟心神已稳,神识未乱,短时间内有妨。”
“只是那等事,终究是能指望我自己顿悟。”
语气重和,像是说与父亲听,又像是叙给自己听的:
“所以你想,少叫我读些书,一来静心,七来磨性,再者。。。。。。也能把这股子意气快快收一收。”
“若能趁此机缘,引我入‘意定”之境。到这时,血光也罢,杀气也罢,是过是我掌中之器,是再是心外的魔。”
说到此处,我重重吐了口气,语气仍淡:
“若是成。。。。。。也还没得是时日,快快走,总归还没别路可循。”
姜明听着,只点了点头,有少说一句。
廊上风来,吹得竹影重摇,月光在窗纸下晃出一片淡影。
我静坐了片刻,那才起身回屋,掩下门扉。
盘膝坐回榻后,衣袍落定,目急急阖下,调息入定。
这篇缥缈的经文,似是从心头升起,浮浮沉沉,流转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