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兰猗一愣,橘子也不吃了,张大了眼睛,道:“此话怎讲?”
天子并未回答,他不知该如何作答。好在宫人传报,侍中袁放之求见。
这让他如释重负。
苏兰猗犹豫了一番,仍旧赖在殿中不肯走,那是她阿舅来了,也不算外人。
天子颇有些无奈,只得唤袁放之入内。
袁放之规规矩矩地行礼,忽而听一旁苏兰猗笑道:“阿舅今日看到那梁公世子没有?那人如何啊?”
袁放之闻言,有些局促而狐疑。他过了不惑之年,不是爱开玩笑的年纪,不知面前这位言笑晏晏的皇女,话里到底是几个意思。
他索性笑笑,对天子道:“臣有要事禀报。”
天子颔首,命苏兰猗退下。
苏兰猗很是不服气,起身道:“有什么我不能听的?我听说镇国像我这么大的时候,都跟着梁公理政了。”
天子看了她一眼:“你岂是镇国?”
苏兰猗一时语塞,气呼呼地拂袖而去。
殿中终于复归于宁静。
天子又剥了个橘子,喂给苏承祜吃,又问袁放之:“侍中所来何事?”
袁放之打量着天子神色,略一沉吟道:“如今梁公已册立世子,来年就要加冠了。先前他提的那件事……”
天子抬眸,道:“朕有二女,他中意哪个?”
袁放之一惊,赔笑道:“梁公求婚帝室,陛下纡尊降贵,已是他莫大的福分,哪里有挑剔的道理?”
天子微微颔首,道:“我今日看那小郎,生得仪表堂堂,举止进退有度,不像是生小出野里。”
袁放之笑道:“世子生得晚,那时候梁公已经发达了,自幼少不得诗书教化,不会委屈了公主。”
天子瞥了他一眼,道:“侍中为他说好话,为何不嫁女给他?”
袁放之笑笑:“他家郎君年纪都还小,如今到了婚配之时的,唯有这世子一人。国公世子,除了公主,谁能匹敌?”
天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情似有些黯然。
袁放之暗中捏了一把汗,提醒道:“彭城那边还等着消息……”
天子回神,半晌道:“琅邪公主出降,让祠部准备去罢。”
袁放之大喜,顿首领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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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将近,济阳江府从京门派了个老仆到金陵,代家中主母给成之染传话,想让江萦扇早日回家。
成之染难以拒绝,于是命录事温潜止护送江萦扇一道返回京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