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沉默但激动的出行,沉默在于一路上丁晴都在处理工作和休息,喻唯在旁边也找不到什么话聊。
激动可能是因为起飞之后的压强导致心跳加速轻微耳鸣。
这是科学的解释。
可能也有其他原因,但喻唯不承认。
一下飞机就有人来接,带着超厚的羽绒服,直接裹在喻唯的羽绒服外面,从脖子到脚后跟包了起来,像个移动的大粽子。
冷,真的冷。
帽子口罩围巾墨镜,喻唯全副武装,跟在丁晴身后。
这边来接的好像是分公司里的人,在车上又聊了工作,喻唯坐在后面当隐形人,一路跟着丁晴进酒店。
这个酒店喻唯记得程淼也搜过,说是订满了。
从坐上飞机开始,喻唯就莫名神经紧绷,直到现在症状还没有减轻。
她一手推着箱子,跟着丁晴没有登记,直接往里走。
直到现在她才想到一个问题,喻唯舔舔干燥的嘴唇,低声问:“您买的票在哪个区?”
丁晴也被她问的一愣,“这还有区?”
喻唯也没看过比赛,丁晴这么理直气壮的疑问,让她也她犹豫了,“有吧,买票的时候写的有。”
“这样啊,我没买票。”丁晴想起来了,“我们不坐观众席。”
喻唯愣住了,从昨天晚上开始,她几乎魂不守舍,跟着丁晴一路往北落地到这里,推着箱子,酒店里暖自足的她开始觉得热,但依然感觉不真实。
“我们是家属,他们局里的人知道,半个证件这不是问题,胸牌在我包里。”丁晴很高兴,解开大衣,掏出手机说,“她们队运动员也住这儿,我问问葳葳在不在酒店。”
电梯显示着22楼。
毫无防备。
喻唯吞咽着口罩上残留的冷气,喉咙发紧,“我先回房间放行李。”
“我来就好。”一直跟在丁晴身边的助理开口,笑的很和善,朝喻唯伸手,另一只手推着丁晴的箱子。
“谢谢,我……”
“我们到了,小唯?她跟我一起。”丁晴说着视线偏过来看了眼。
喻唯立刻噤声,脊背紧绷,下巴埋进围巾里,视线盯着下行中的电梯层数。
郁葳问她了?
直接跟妈妈问?
电梯门开,丁晴挂了电话,边走边说:“刚好,我们在同一层。”
喻唯听见自己沉闷的“嗯”声,胸口忽然剧烈跳动起来。
电梯一层层往上,离的越近,失重的感觉就越清晰。
这是从郁葳离开那晚开始的第一次见面,无论她在微信上装作多么若无其事,甚至曾经一时冲动因为一个熟悉的视线跑进人群里寻找,亦或者她刻意拍下的那张照片,瞬间就变得遥远失真。
叮——
喻唯瞬间抬头,电梯外空荡荡。
她立刻松了口气。
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只有一点,她不敢想,胡乱埋在脑子里。
助理在前面带路,每路过一扇门,喻唯就呼吸一滞,走到后面干脆不往两侧看,只管埋头往前。
“到了。”
喻唯转过身站在丁晴身边,见她抬手在门上敲了敲。
门瞬间打开。
喻唯茫然地站在原地,视线下意识地看向开门的人。
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