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棯伏在臂膀间的脸隐隐发绿。
他闲得发慌才学叶无忧出卖身体亲佞媚上!他媚叶无忧能得到什么?一大盆欺君之罪吗?
摊上这么个上司,忙都忙死了,哪有时间媚上,杨棯咬牙,在心中再次暗骂:叶勉逃就逃,怎么留下这么大一个历史遗留问题,还没和他串过口供。
杨棯倏然想起叶无忧之前莫名其妙的催婚。
好了,原来是因为在梦里被陛下教训,才把气撒到自己头上。
现在好了,又来个更惹不起的,捉不到叶勉,拿自己撒气。
杨棯心里苦,但当务之急还是还不是他和叶无忧的谣言,而是遁逃的采花贼将军……
“臣冤枉啊陛下!”虽不要紧,自我辩解还是要的,杨棯继续凄声嚎,手中的冷汗几乎浸湿袖口,他违心道,“将军他倾慕陛下慕得众人皆知……怎会和臣……”
“朕当然知道你没有。”萧允安心情大好,他微微一笑打断杨棯的话,杨棯匍匐在地的身体才稍有放松,下一秒又被甩了个惊雷。
只闻萧允安继续道:“叶勉是朕的坤者,怎会和你有染。”
杨棯如遭雷劈,猛地抬头,眼中惊讶难掩。
只一眼,便在萧允安面前不打自招。
萧允安了然地笑,站在萧允安身侧伺候的高肃惊讶地捂住嘴,发出些窸窸窣窣的窃笑声。
萧允安咳嗽一声,收到警告的高肃重新严肃,但兴奋地手指还是忍不住揪乱了手中拂尘的毛尖。
果然是叶将军,诶哟,他都险些被陛下骗进去了。
他还奇怪呢,采花贼是有多大的本事,能让陛下一忍忍三个月。
萧允安命他在京都散布采花贼的谣言,已经是完全不顾皇家颜面了,颜面这个天然的挡箭牌也圆不回去。
诶呀,还得是叶将军有本事。
嘿。
在场的并非所有人都兴奋,比如杨棯。
“陛下您知道?!”杨棯大惊失色,心中的诧异不下于得知叶勉采了陛下还怀了龙种当日。
您都知道还玩我们?
杨棯偷偷在心里鄙夷。
“叶勉漏成筛子,朕很难不知。”萧允安摸了摸鼻头,筛子归筛子,他也是才确定。
萧允安本来已经将叶无忧完全排除在采花贼的嫌疑人内,哪怕梦中的叶无忧身染寒梅信香,萧允安也只认为是因自己的臆想,才逼着叶无忧在梦中成了坤者。
他还真情实感地自责窃喜了好多天,割裂得刘太医深受其扰。
直到和叶无忧请罪私信一起到来的标记异动。
采花贼留下的标记,散了便散了,最好散个干净。
可是……异动当晚,萧允安就逮不住叶无忧了。
两件事重合的时机太过巧合,萧允安不得不开始怀疑信纸上的寒梅信香究竟来自于谁。
叶勉,他最不想怀疑的叶勉。
正因为采花贼是叶无忧,萧允安才决定亲往北疆逮匪,大胆匪徒叶无忧,竟敢采到他这个皇帝身上。
萧允安故意隐瞒发现采花贼端倪的事实,但又给叶无忧传去试探的私信……一路上,他都让零一联络零六关注叶军营地的情报。
亲征的队伍行了许久,他竟一点异常的情报都没收到,萧允安对自己的猜测越发笃定,叶无忧就是寒梅信香主人。
后来,他又收到一份杨棯传来的大捷军情。
[同蛮敌新部族纠缠三月,叶将军将虏轫残部全部歼灭。]
后面附上了最后一次夜袭的战绩,萧允安捏着军报,心口郁结的怨气顷刻间散尽。
原来如此。
大战在即,叶卿又是坤者,难怪要找他解决雨露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