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禹呆呆照做。
追风一直好好地养着将军府,叶无忧鬼鬼祟祟摸过去时,追风激动到嘶鸣,叶无忧急得手舞足蹈,最后只能跳起手动闭上了马嘴。
“老地方,还记得吗?”叶无忧瞪退来马厩查看的易安,探在追风耳边小声道。
追风深深点下马头。
回到京都后,叶无忧再也没有摸过弓箭,红缨枪在陛下看不见的时候偷偷挥过几回,叶无忧兴致勃勃摸来的弓箭挂在追风的马鞍上,拍上追风的马屁股。
——
叶无忧又拎着萧承禹从暗道出了城,萧承禹坐在追风马背上,紧紧攥着缰绳,身体东摇西晃。
叶无忧叼着根黄叶在嘴里,看萧承禹面色惨白地在追风身上踉跄,自己也笑得前仰后翻。
“救……救命!”追风时不时跃起前蹄,萧承禹脊背挺得笔直,吓得浑身发颤。
“小殿下,你别怕,要跟着追风的节奏颠簸。”叶无忧站起身朝撒欢的追风招手,追风朝着叶无忧猛冲过来。
叶无忧眼疾手快拽住缰绳翻身上马背,坐在身前的萧承禹已经话都不会说,离口吐白沫只差最后一步。
“小殿下,拉紧马缰。”叶无忧夹紧马肚,看准了口中一对飞鸟。
嗖——
两只飞鸟一齐坠地。
“小殿下,你说臣够不够格陪您皇兄秋猎呀?”叶无忧接过马鞍,追风奔向射落的飞鸟,低头咬住箭身往后一甩。
一双白鸽稳稳落在叶无忧掌心,叶无忧悄然卸下鸽腿上绑着的信笺。
“够,够了!你快放孤下来!”萧承禹眼眶红成一片,开口的话语都在哆嗦,叶无忧只好让追风慢下来。
“你皇兄哭起来,也和你一样吗?”叶无忧慢腾腾驾着追风回到暗道入口,然后把萧承禹抱了下来。
萧承禹抱住自己的膝盖靠在暗道前的巨石上,抽噎着鼻子不肯搭理叶无忧。
叶无忧给萧承禹递去一张巾帕:“可惜了,本将军遇见你皇兄时,他已骑射双全,样样精通,都没见过陛下吓哭的模样。”
“皇兄才不会哭,孤,孤也没哭。”
叶无忧给萧承禹赶进暗道,走到外头瞧天色,太阳开始朝西倾,他一把拎起萧承禹夹回腋下:“走了走了,再不回宫,你皇嫂的屁股又要挨你皇兄板子。”
萧承禹冷漠:“活该。”
叶无忧把写着胡语的信笺塞入袖中,一改冷峻的面色,嬉笑着使劲晃了晃气鼓鼓的萧承禹。
“怎么说话呢!下次不带你出来玩了。”
萧承禹心中对皇嫂的最后一点尊敬,泯灭在了叶无忧左摇右晃中。
——
陛下的寝宫内气压低到吓人。
“这么点地方,也能把叶勉看丢!”萧允安背着手,空荡荡的屋子里满是罪证。
他记得叶无忧昨夜说自己胃口不好,今天正午,他刻意抽空回来陪叶无忧用午膳。
结果便奔了空。
零一跪在地上不敢说话,零一头上的大肥鸽也在瑟瑟发抖。
高肃从屋外战战兢兢地捞着袖口进屋,扑通一声跪在了萧允安面前。
“陛下,小王爷的嬷嬷刚才来报,小王爷不见了……”
萧允安深吸一口气,掐住眉心。
“情况紧急,可要派遣禁军去寻……?”高肃试探地询问。
萧允安冷眼盯着已经凉掉的午膳,冷淡道:“都不用找了,待在这里,守株待兔。”
最后四字,萧允安把牙咬出嘎吱响。
一如昨夜轰然倒塌的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