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的意思是……?”他的声音有些许颤抖,似是不敢置信。
陆安年心下一笑,面上却做出一副心痛纠结的表情。
“我什么意思不重要,重要的是公司,无论是谁,想要对公司不利,都必须查出来追责严惩。”
“怀谦,不能感情用事。”
陆怀谦扯了扯嘴角,“不可能……小筝绝不是那样的人,您别胡思乱想了。”
“何况程总那个人,本来就心思深沉,手段了得,想要瞒谁,对方绝不可能发现分毫。”
瞬间的惊惶过后,陆怀谦又迅速冷静下来,只觉得这个想法荒唐可笑。
秦筝就算是搬了出去,就算跟家里有了隔阂,哪怕他想得再过分一点,就算秦筝知道陆安年这些年对他学业事业的刻意引导,也绝不会做出这种勾结外人对付陆家的事。
刚刚不过是陆安年的假设太过突然,才让陆怀谦一时乱了方寸,冷静下来后,陆怀谦坚定地相信自己的想法。
所以,为什么陆安年会这么轻易就怀疑秦筝?
明明这个猜测是那样荒唐,为什么陆安年还会产生这样的念头?在对方心里,秦筝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而轻易就怀疑秦筝的陆安年,又是怎样一个人?
有那么一刻,陆怀谦觉得眼前的父亲很陌生。
陆安年闭了闭眼,满脸无奈:“我没有要怀疑谁,针对谁,只是希望能好好整顿公司,越是忙乱的时候,就越不能出错。”
陆怀谦深深望了他一眼,“我知道了,我会让人暗中去查清楚的。”
另一边,秦晚陪着叶青清在医院散步,望着已经有落叶的地面,叶青清笑了笑说:“时间过得真快啊,我总感觉你的成人礼还在昨天,一转眼,小半年都过去了。”
秦晚此时却笑不出来:“叶姨,这次危机,家里还能挺过去吗?”
叶青清闻言,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放心,我大概知道你叔叔的想法,他不是那种非要硬撑的人,如果需要他牺牲一些利益,能保住公司,保住大家的饭碗,他不会拒绝。”
听了这话,秦晚虽然稍稍松了口气,但心里却也同样一沉,知道这次大概是真的要败了,不是公司无法渡过难关,就是陆家将在董事会上落败。
她咬了咬唇:“就没有其他,能两全其美的办法吗?”
叶青清轻叹口气,“其实提前退休也没什么不好,以后你叔叔就能专心陪我了。”
“就是可怜了怀谦,明明早早就进了公司,也是一步步升上来的,可等换了董事长后,他这个总裁,只怕也要被边缘化,一朝天子一朝臣,更何况是继承人这么重要的位置。”
“是我们做父母的无能,不能给他一个好的未来。”
秦晚紧紧咬着唇,眼中似闪过一丝坚定。
秦筝刚把晚餐送上来,就被秦晚拉进了楼道里。
“哥,那个梁律师的号码,你还有吗?你之前发给我的找不到了。”
秦筝微微挑眉,“当然,不过这个时候,你要他的号码做什么?”
秦晚眸光闪了闪,“没、没什么啊,不是你之前说,想要办手续的话,就找他吗?我现在就想见他,不行吗?”
秦筝微笑:“是啊,你当然随时都可以找他……”
他把梁律师的号码发给秦晚。
“不过晚晚,办手续也需要时间的,你要的东西,三天内未必来得及。”
秦晚心头一跳,“我、我又没说三天内就要!哥你能不能别乱猜了!”
秦筝微微一笑,淡淡哦了一声。
他的目光盯着秦晚,眼底似藏着无数情绪,它们融为一体,成为谁也看不透,理不清的墨色。
秦晚被看得忐忑又别扭,“哥,你看我做什么!”
“我在看……”秦筝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轻,直到后面说了什么,都让人听不清。
他伸出手,帮秦晚理了理因为担心陆家,而有些疏于打理的长发。
“人是情感动物,明知掺假,明知不纯,明知别有用心,也总离不开那些虚假的感情,哪怕彼此心知肚明,也宁愿自欺欺人,长醉不醒。”
咚!
秦筝轻敲了下秦晚的额头,那声轻响仿佛能从额头,震荡到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