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我已经表现出了一副怯懦又社恐的样子,这样胆小的少女要是不小心踏入至聚光灯下,又该害怕成什么样子,我死死地闭上了双眼。
我承认我有赌的成分在里面。
他要是没有动作,那我就有极大的可能性暴露在陆恩和方家人的面前。
可我昨天看完了资料,现在信心大涨。
傅镇斯在我面前表现出来的样子和我从资料中推测出的样子八九不离十。
——战场上见过太多年轻生命的流逝,所以常常会对后辈心软。
——在为了减少不必要的伤亡,常常会不厌其烦地叮嘱自己麾下的士兵重要事项。
——习惯了操心,习惯了替他人着想。
果不其然,胳膊上多了一只结实的手臂,钳住了我的手腕,迅速将我带离了暴露在聚光灯下的可能性。
一切顺利!
“你以为你没有我给你的资料能这么轻而易举破开他的防线吗?”耳机里,轻慢悦耳却满带不屑的声音响起,叶斐亚眯起了双眼,扯着嘴角,道,“愚蠢。”
反正顺利就好,功劳归谁都没问题~!办这事的人还得是我。
……一切顺利吗?我看着进入休息室后,便桎梏住了我的手,身上还沾染着红酒酒液的高大男人,心下阵阵发寒。
身后是柔软的皮质沙发,休息室的隔壁是更衣室。
他请我坐下,告诉我他去换一下衣服,换完衣服回答我的问题。
变动就发生在这电光火石之间。
正当我放松下来,刚刚转身向更衣室走去男人倏然转身。
我猝不及防被抓了手腕。
“是谁派你来的?你想从我手里得到什么?”他沉下了声,脸还是那张脸,但和方才温和摸样大相径庭,那双眼睛里带着饱经寒霜的沧桑,攻击性却不曾有半分改变。
即使素日和善温和如童话的大熊,说到底,熊是食肉动物。
是凶戾的,要吃的肉的。
嘶,掉以轻心了。
——到底是哪里露出了破绽!都没有吧?!
我想不明白!
***
她太操之过急了。
不是说她演技不好,也不是说她怯懦的表现不够自然。
而是她太着急了。
急着要卡在舞会开始前的最后一分钟与他搭上话。
傅镇斯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事情,假如她只是想要问一个问题,那么就该等在他的休息室外,不,她根本不应该跟上来。
红酒的事情可以当做意外事故,不小心撞到他的后背也是情有可原。
鼓起勇气的逻辑也没有出现过什么问题。
那问题出在哪里?
问题出在她的反应,她对于自己原谅她把红酒洒在他的身上时没有惊讶,对他在危机关头抓住她的手腕时毫不吃惊。
仿佛是料准了他肯定会原谅自己,肯定会在聚光灯临近救下胆怯的她。
万物都有两面性,在内向、胆怯、社恐的表面下,也有好的一方面,会展露出这幅摸样的人,对外界的反应都是很敏感,对他人的情绪也是敏锐的。
大多是因为担心自己说出什么会伤害到别人的话语,而小心又谨慎。
这样长大的孩子,往往会为接收到的善意而感到受宠若惊。
然而,她的表现……
对第一次见面,又小心怯懦敏感的人而言,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