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医生A交给我的缴费单去找医生B进行缴费,我瞄了一眼上面的金额,老天,七百万,手术费七百万,我头皮发麻,心儿狂颤。
啊啊啊啊啊啊啊陆恩我恨你!!!我恨你一辈子!
但凡我没去吃软饭,我现在连我哥的医药费我都付不起。
我以为自己惨得不能再惨了,看着那笔数额巨大的缴费单左看看右瞧瞧准备给自己找个二胡拉一拉,发泄我这屮蛋的心情。
结果我失魂落魄双眼无神神情恍惚地路过走廊,发现还有人比我更惨。
“怎么办……三百万……”
“八百万把我卖了我都付不起啊!整整八百万!”
“谁能来,谁能来救救我的孙子……”
哀嚎声不绝于耳,老天,我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惨了。
能爬到苍白之城就已经够一堆人吹一辈子,但苍白之城的阶级的固话不比上下城区别小,资本大肆使用AI替代人工,岗位紧缺,除却一些无法替代的工作外,公司几乎不需要“人”的存在,工作岗位紧缺,很多人费劲千辛万苦爬到了这里,发现自己居然只能刷刷碗筷,做最廉价的工作。
而苍白之城恰好拥有整个宇宙最强大的科技和运算AI。
我看着他们粗糙的手指思考了半天,想问为什么有这么多高科技了但他们还是要做苦力劳动者,好不容易从地面闯到了苍白天空城成为了人上人,再怎么说也是被筛选过一番,通过各类测试,人类中的精英,为什么还是只能去做苦力活。
走到病房前,我幡然醒悟。
因为机器需要保养,人工反而变得廉价,对资本而言自然是哪个划算就用哪个,人类去做了繁琐的苦力劳动,高智能运算的高科技AI自然就能去从事简单的文学工作,自此,达成循环。
想在苍白之城住得舒服安稳,不外乎只有三种人。
要么脑子极致聪明,要么脸蛋极度漂亮,前者可以被资本收入麾下,后者可以被资本收入账中,权力就是靠这么传播的。
再要么就是家族积累的资本只手遮天,此类则是负责剥削所有人的特权阶级。
权力只会对权力的来源负责。
摸了摸口袋里李见路给我的卡,好险,走错一步路我就得成为他们之间的一员了,但这不代表我松懈下来之后不会成为他们之间的一员。
最关键的是我发现我现在居然压根就接触不到这些我曾经羡慕到阴暗爬行的一类人。
我草,我真的服了。
到底要怎样!
就跟我嫉妒那个能随便开枪的军官一样,我可怜自己可怜的要死我努力成为了军校生,我又开始可怜自己了,不加入他们我惨的要死,加入他们了,我就连惨的资格都没了。
“你好,我来缴费。”
“您稍等一下,我先去拿专用的水笔。”医生B在我有意无意中展现的第九军区工作证时,态度突然变得极好,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金库。
发现手里的笔没水了就亲自去取,时小南的病房也被免费升级成了单人的VIP套间。
权力的滋味甜到齁嗓子,就像是加了一百倍的致死量糖精的冰淇淋球球,大得我一口吃不下,嗓子里的冰淇淋在融化,手里的冰淇淋也流到了手腕上,恶心死了。
但又爽得我浑身战栗,想要化身超级大蟑螂。
得亏没人看出我现在除了空有个名头外还没有什么实权。
我松了口气,心虚又急促地把工作证塞进领口。
时小南躺在我旁边的病床上,脸上插满管子,身上的绷带比我身上的还要多,只露出一双紧紧闭着的眼睛,有护士拿着一个果篮进了病房说是我落下的,另外一个护士帮我披上了那件黑色皮质短外套,我找了个椅子拉到时小南的床边坐。
vip高级病房中飘散着朦胧的药香,我这个土狗闻不习惯,总觉得像喝了一嘴的苦药,苦得舌头根都是药味。
等待医生回来的几分钟内我看向时小南床头侧的心电图。
波动还算平稳。
但时小南的手怎么攥得那么紧,没意识了还能攥这么紧,奇迹啊奇迹,我咂舌着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看到他的手心处是一小块叠在一起的小小白纸,他攥得特别紧,以至于那一小块被叠成了不到五厘米宽度的白纸都要被他攥成纸团了。
浑身没有一处是好的,这张白纸却连边角都是白的。
这白纸比他命还重要??
我不理解,我又又又震撼了。
一把白纸抽出来,他的手就又自动攥了回去。
我拆开这张被他攥得有些湿了的白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