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这边的事情,穆淼那边定的包厢也准备好,一行人去到民宿园的铁锅炖店,简单吃了一顿饭后,便张罗着回去休息。
穆淼因为要处理工作所以今晚暂时去了助理那里,只有李牧迁和宋思听回了小院。
屋外带的雪进到屋里就化了,只留下衣服表面的微微潮湿。
把白天去老宅那边带回来的东西都清点了一下,那张沾血的稿纸被她夹在笔记本里,打算回头和之前找到的一些线索一起,交给张裘。
剩下的……宋拜山和杨翠兰的遗照都被她妥善收进箱子里,她想带回去,带回自己身边,带到自己以后可能会不知道在哪扎根的家里。
剩下的,老宅那边就不剩什么了。
把行李箱整理好,还没合上拉链,李牧迁洗完澡回来。
他换下毛衣,穿着一身黑色棉质家居服,额发吹得半干,有点潦草地抓了上去,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金属的细框眼镜镜面给眸色镀了层柔和的影。
走到她面前,他蹲下身,手指按在箱子上:“剩下的我来收拾,先去洗澡。”
想着剩下的也没多少,宋思听应了一声,依言,翻出睡衣往浴室走。
李牧迁刚洗完出来,浴室环境封闭,水汽还没散掉,甚至他身上的松木味道都因为雾气蒸腾而氤氲满室。
宋思听脱下衣服,无意间在镜子前瞥见自己身上的红-痕,深的浅的,肩膀,胸-口,腿-根。
后背估计也有。
这样想着,她把头发拨到一侧,侧过身,从镜子里看自己后肩的那个纹身。
前几夜,和李牧迁一起的那个夜中,数不清多少次,他的唇轻轻摩挲这里。
水墨色的蝶翼,在那个时候,随着她的每一次呼吸、起伏、颤栗而不断扇动。
黑夜,即使是从后面,他也看不清这团图案的形状,但是他的吻却能准确地描摹这个图案的轮廓,分毫不差。
宋思听指腹压上去,触摸到起伏不平整的息肉。
她这才发现,他那时吻的分明是这道疤。
“……”
头发很长,宋思听把头发完全吹干回去,加上洗澡的时间,已经好一会了。
夜里静悄悄,回去前,她以为李牧迁该睡了,结果推开门,发现房间灯亮着,他在桌前坐着,拿稿纸写画。
“在写什么?”
宋思听走过去,手撑着桌面,垂目看去。
“整理一下明天要给学生留的题目。”
李牧迁说着,手下钢笔在纸上划下最后一笔,写完最后一道题面。
他拧回钢笔笔帽,搁在稿纸旁,淡声道。
闻言,宋思听微微弯了弯胳膊,俯下身去仔细看题。
是导数。
“……现在高中生做的题好难。”看了半晌,她盯着题面拧眉,说道。
摘下眼镜折好放在桌面,李牧迁揉了揉眉心:“教材改过版,考纲虽说没有什么大变化,但是题目对比起你高考的时候,确实难了一些。”
“不过,”说着,他放下手,拿起稿纸看上面列的题,“这些题你当年做过一样题型的。”
“是吗?”
宋思听看向他,摇摇头:“没印象了。”
淡笑一声,李牧迁放下稿纸,抬眼看她:“白教了。”
一坐一站,两相对视。
空气在目光交汇中悄然升温。
李牧迁率先移开视线,指背轻轻贴在她吊带睡裙未遮住的手臂,问她:“冷不冷?”
宋思听没说话,她静静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