拧开冰得刺骨的凉水,宋思听接了一捧水扑到脸上,眉毛上挂着水珠往下滴。睁开眼,看着水滴在台面水洼溅起的涟漪,她心中久久回荡着昨晚的画面。
许多疑问堵在心里,但是直觉告诉她,最好不要问。
李牧迁既然选择背着她打电话,那么肯定就是有着不愿告诉她的意思。
所以问了也不会有什么结果,说不定还会打草惊蛇。
但要是不问……
水流声哗哗,宋思听垂下眼,拧关水龙头。
不知怎么,右眼皮总是在跳。
换好衣服收拾完,出门前,李牧迁站在门口等她,迎着他的目光,宋思听没有看他,低下头从他身侧而过。
将要迈出门时,腰上横过来他的手,将她拦在门口。
宋思听顿了顿,呼吸出浅浅的白色雾气。
“怎么了?”
不打算僵持,她侧过视线,看他,问道。
李牧迁没说话,他沉着眉目,同她对视。
右眼皮又在隐隐地跳,宋思听揉了揉额角,她心中总有种不大好的预感,但也不清楚到底是不是自己吓自己。
放下手,她看着他,道:“再不走好像要来不及了。”
闻言,李牧迁敛眉,手指微动,还是放下手,未置一言。
到了接待大厅,张裘一行人还没到,前台让他们稍等一会,等着张裘到了一起找司机给他们送过去。
外面太冷,前台让他们进来接待大厅等。
屋里很安静,又有点闷,再加上从刚才开始,她和李牧迁就几乎没有什么交流,宋思听越坐越难受,右眼皮跟抽筋了一样,又开始跳。
思绪异常混乱,她自己一个人出了门,站在外面透气。
问还是不问,这个疑问
盘旋在她脑海,久久不散。踌躇着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宋思听拧眉半晌,还是点了一根。
其实这些日子,她不怎么抽烟来着。
和另个人同居,总要照顾他的感受,李牧迁不喜欢烟味。他循规蹈矩,酒精尼古丁之类的一概不碰的,之前也不让她碰,后来……
就没什么后来了。
哈气和烟气在她眼前交织,飘散。
半枝烟燃完,雾白视线中倏然走近三道身影,凝眸一看,赫然就是张裘,还有他身后的两名便衣。
两名?其他人呢?
思绪划过的那一瞬间,她听见身后,李牧迁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他的目光也停在那三人身上,道:“只来了三个。”
嗯了一声,宋思听点点头,准备转身回去大厅拿背包,唇边却伸过来他的手,轻轻抽走还在燃着的剩下半根。
她抬眸,见他指尖捏着烟蒂,眉心淡折:“对身体不好。”
“我知道。”
宋思听看着他,伸手问他要。
迎着她的目光,李牧迁垂眸,在雪里碾熄了火点。
“我说我知道,”见状,宋思听目光从那灭了的猩红光点移开,凛了声,重复了一遍,看他,“我自己的身体,用不着你操心。”
说完,手一甩,回了大厅。
张裘那三人远远走近了,没看见刚才他俩的摩擦,但见李牧迁安静在门口立着,张裘多看了他两眼。
忽然一瞬,对上视线。
“张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