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在水和他说过的,每次都不欢而散,后来他出国,也顾不上自己了。
范凤飞摇摇头,他忽而不知自己这些年到底在做什么,到底在恨什么。
秦在水:“朱煊在哪里?现在能说了?”
“我真不知道,他得知落牌仪式要推迟,觉得你这边有动静,就跑了。我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跑的。”
范凤飞低低说着话,余光见边上走来人影。
春好上了观景台,远远看见他们俩在浓墨的夜色里说话。
昨晚他离开后,她一直担心,毕竟警察都出动了,但现在一看,似乎也还好。
秦在水见她来,有些意外,朝她伸手。
春好立刻小跑过来牵住。
“你怎么来了?”他问。
“和同事在隔壁的悬崖餐厅吃饭。”春好说,“出来的时候在外面看见了钟总和一鸣哥,他们说你在这里和范凤飞讲话。”
秦在水颔首:“马上讲完了,等会一块儿回去。”
她站在这夜色里,发丝被山风吹动。
秦在水给她拿开沾在嘴角的碎发。
范凤飞看他们站在一块儿,他又低下头去。
他以前很不喜欢春好,也很嫉妒,觉得不公平,凭什么都是被资助的学生,她却过得那么轻松。
可自己把合同递给她,让她签字,她却无论如何都没答应。
“警察是在外面吗?”范凤飞问。
“嗯。”秦在水说。
范凤飞悲惨地笑了下,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
“秦老师……”他恢复了从前的称呼,张了张嘴,似乎想道歉,却又说不出口,都这样了,道歉也没意义。
他只说:“还有,朱煊曾经让我录过一个视频。”
“什么视频?”
“污蔑你挪用西达扶贫款的,还有基金会,说你依靠基金会敛财。”范凤飞摇摇头,“我记不清了,是一五年录的。那时候本来是想找春好来弄,她没有背叛你,朱煊也就没让她找工作。他弄了很多伪证,我也签了很多字,他说这是我的投名状。”
春好记得:“是你要我签的那个合同?”
“对……”
秦在水眸子微敛,颔首:“我知道了。我会让警察处理。”
他说:“出去吧,警察在外面等你。”
秦在水还想着他刚刚说的话,他牵着春好往前走去,一时没注意身后。
有桌椅板凳摩擦地面的声音。
秦在水察觉出什么,立刻回头。
范凤飞一动不敢动:“秦——”
他噤声,一把尖锐的匕首抵住了他的喉咙。
朱煊的身影出现范凤飞身后。
春好浑身一惊。
秦在水瞳孔也顷刻缩紧,他转向门口,想喊警卫。
朱煊:“敢叫一声,我立刻割了他的喉咙。”
说着他手里的刀几乎要压住范凤飞的脖子。
观景台太大,他们刚好在角落这里,不走进来,完全不知道里面的事。
朱煊脸色阴暗,他蓬头垢面,衣衫都被树枝划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