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木小姐。”
“在。”
“这期间你有试过用蝇头测试松山吗?”
“有测试过,那孩子虽然看不到……但好像能感觉到咒灵的气息。”
“明白了。”这种体质在记载中也不算少见,我陷入沉思,“请让柴田先生继续汇报。”
“接着,田下阳介,48岁,家境富裕,他自己的父母是做海产贸易的大户,妻子更是有名的房地产公司的女儿,两人没有孩子。因为住在富人才能住的别墅区,那里不允许外人拜访,很遗憾,我只能在对方上下班时负责盯梢。”
柴田八一平稳地说道:“他在丹波丘高校作为教师已经二十年有余,近期的表现没有什么特别的,在大部分学生那的风评不错,不过我在学校变装造访时,有听闻丹波丘特招生往往都和他的关系特别差,这一届更是以小森亚纪为首,和他的关系最差,多次有人目击到小森亚纪对他不敬。”
“过往从这个学校走出来的特招生,因为压力太大称病退学的人很多,最后轻生的也有不少。”
“虽说现在这个年代的学生承受的压力不同以往,但我发现病退、休学、轻生的概率,在丹波丘高校的特招生里占比特别高。”
“顺着往下查,发现那些孩子本就是家境贫困或者没有家人的存在,我的那位熟人问了好几个已经独立的学生,最后有一位同意录音讲出实情,其中有句话是这么说的——”
电话那头的侦探的语气稍稍有了起伏。
“田下阳介喜欢男性。”
听见这句话,我的表情也产生了变化。
“你的意思是,他一直在把男学生当成——”
“没错。”侦探肯定了我的意思,“是你想的那样。”
柴田八一说,他不知道田下阳介迫害了多少学生。
反正那家伙挑选的对象都是从特招生群体里精挑细选,得不到父母庇护的孩子下手。
“据说还会用录像留影之类的威胁。”侦探压低声音,“他常去的是一家名叫「真挚之心」的情人旅馆。”
“一刻钟以前,田下阳介回家后,他又再次出门,却没有像往常那样去酒吧,而是神色慌张地打车来到了一处废弃工厂,也是松山踩过点的地方。”
那么,是松山岚把他叫过去的可能性最大。
“我本来说也想跟进去,但——”他的声音骤然被拉远了,我很快重新听见了铃木香帆平缓的声线,“工厂的附近有咒灵残秽,所以我阻止了他,目测是二级咒灵左右的强度,「帐」我已经设置完毕了。”话到此处,她沉默两秒,以一种无比认真的口吻,说:“裕礼同学,拜托你了。”
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其实已经坐在计程车上。
透过车内的后视镜,我看到驾驶座上的司机对我点了下头,笑容满面地说:“客人,赶时间吗?”
“对。”我说,“请您越快越好。”
同样都是郊区,两边的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不远。
在司机先生猛踩油门的操作下,我如约来到了现场,在目送计程车开走后,就看见等候已久的铃木香帆神色严肃,踩着高跟鞋就朝我走过来。
“大约四十分钟了,虽然里面还没有什么动静……”她有点垂头丧气,把背包里的手电筒递给我,“祝你武运昌隆,裕礼同学。”
那副忧心忡忡,觉得自己没有做到最优选择的样子,实在太好看穿了。
“铃木小姐。”我接过手电筒,平静地说:“你已经做完自己能做的全部了,接下来,交给我也没关系。”
就算她电话联络的不是我,而是总监会。
这种不在市区中的状况,也不会被视作需要立即调派人员的紧急事件,等那些老爷子做决定再派人下来,恐怕人都已经凉了。
我握住手电筒,却同样没忘记从我到达现场开始,就在不客气打量我的另一道视线。
“裕礼同学。”柴田八一压着头顶的贝雷帽,推了一把眼镜,用一种相当复杂的眼神审视了我一遍,“现在大概不是我能插手的范围了,是吧。”
“没错,不过我很感激柴田先生所做的一切。”我以意味深长的目光看向他,同样也藏匿了几分探究的意味。
“……不必,收钱做事而已。”他避开我的眼神,望向废弃工厂的建筑。
距离委托过去还不到几天,柴田八一的调查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先不说普通侦探事务所的人手是否能这么充足,情人旅馆的事情,可涉及公民信息,这就不是普通人能在短时间里拿到手的资料。
如果我是他,我会选择一点一点给出这些收集的信息,而不是全部上报,那样只会将自己的可疑程度拉到最高。
这名自称是侦探的男人不至于想不到这一点。
所以是他自己觉得需要以保障松山岚的性命为主,擅自做出决策,还是说……经过了那名乌鸦的授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