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下心,手指微弯,冷静操控着环绕在身侧的几把承影刺,接下他一连串猛攻,口头也没闲着,仍然故作轻松地激他,“当您站不起来的时候,我能说的话一定会变得更多。”
“或者——”我语调一顿,留意到咒具因为承受对方咒力加持的冲击,嗡嗡发出断裂的预兆,却也仍然不慌不忙地往后一跳,再补上后半句话:“或者您需要的话,等下场结束,我帮你联系通往泰国的航空,算是助力您想要偷偷做精神女人却不能如愿的心愿?”
“荒谬,少在这里信口雌黄!”被我一字一句逐渐勾起火气的禅院直哉眸光冷下,向我冲过来,“原本还以为你这女人只是缺乏一些教养,但现在看来,根本是连台面都上不得的低贱,从根子上就烂掉了!”
“那可真是令人高兴。”我轻飘飘地闪过他擦过耳边的刀刃,话语中也带上了几分真心实意的愉快,“从你这得到的厌恶,无异于嘉奖。相信您也应该有相似的体会,不是吗?”
对于我的话,禅院直哉板起脸不再回应,而是手持短匕再次发动攻击,翻腕朝我挥来。
对方不愧是禅院大世家培养出来的人,到了这一步,招式里也只见凌厉不见破绽。
我指尖一动,正准备操控咒具截断他的攻击,却眼眸因为术式的预测瞬间改了主意,头朝后仰,脊背反弓,利落地以一个下腰的姿态避开这一击。
果不其然,刀刃从眼前擦过的的同时,它的长度突然延伸,完全从短匕变成长剑,若是寻常术师,身上早多个血窟窿。
挥出长剑的禅院直哉没想到我连这一招的避开了,表情顿时表情非常难看,而我将重心落在撑地的双掌间,膝盖一抬,整条腿落向对方空门大开的腹部,毫不留情把其踢了出去。
好险好险,虽说是大家族,但原来怀揣的这种小心思和我这种小角色没有什么区别……嗯,这么说来,是不是有点下手太轻了,刚刚那一脚灌注的咒力有点少啊。
我这么想着,一个鲤鱼打挺站直,起身拍拍手上的尘土。
几米开外,结结实实吃了我一记的禅院直哉捂住受创的部位,“该死。”他大概是头一次受到这样的屈辱,扭头往旁边吐了口血,面部表情一时狰狞起来,朝我缠斗起来。
交手数个回合内,他频繁切换匕首和长剑,数次以长短之间切换,主打一个出其不意,攻守灵活、
激战之间,在我逐渐习惯这种冷兵器的切换后,他在中途突然松开武器,五指一张,掌风瞬间抓向我的衣角,另一只手结印的同时冰冷地念出咒言——
【术式投射咒法】
一时不查被他手掌碰到的我眼皮一跳。
霎时,周身的所有画面、声音、气味都像是胶卷那般被拉远。
大脑飞速处理着术式回馈给我的信息,无数种进攻的可能都在禅院直哉施展术式后,它们如同大片点亮的烛火那般被尽数熄灭,只留下零星的一两种。
我切身理解到,为什么投射咒法虽不及十影,却也是禅院家有名的家传术式了。
投射咒法的术式情报在市面上基本是少之又少,只有凤毛麟角的分析说是以加速、变速之类的主的形容,但现在看来……他们都错了。
原来如此,难怪禅院家从不公开其术式的细节,是因为这么回事啊。
我在心底惊叹一声,而就这么一秒左右的时间,禅院直哉就已经握刀对着我脖子的方向划来,挥手一抹。
赤红的血色顿时飞溅出来。
我头一低,能听到不远处歌姬前辈的惊叫声,却还是犹如被抽走发条的人偶那般栽倒在地。
“哼,自讨苦吃。”禅院直哉丢下这么一句,鞋底摩挲地表的动静在我此刻听来无比清晰。
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我抬起眼,手掌往地表一撑,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单膝压住想要反抗的禅院直哉,另一只脚踩住他的左手,双手反押着他的右胳膊,干脆利落地扭在身后。
所有的动作都在一整套连招内完成。
须臾之间,局势完成逆转。
啪嗒。
啪嗒。
血顺着上臂被划开的位置涌出来,湿润了原本干燥的沙土。
“你?!这怎么可能——”
被迫脸朝地的禅院直哉咬着牙努力扭过头,想要从我的手下挣扎出来,原本穿着光鲜亮丽的纹付羽织袴都因为他的动作染上灰尘,却没能做到,我用脚底碾了碾他的手背,施加了一点力道,笑起来,“什么不可能?”
“别装傻……”或许是保持被压制的时间太长了,禅院直栽的声音因为疼痛和不适开始扭曲,他恨恨地咬着嘴唇,喘息间努力发出声音,几乎目眦尽裂地朝我喊道:“对于被封锁行动的你来说,根本不可能躲开…不可能我对准你要害的那一招才对!”
“嗯,是哦,照理来说是这样。投射咒法的情报从来没有公开过,常人不可能做出应对。”
我低下头,说话的期间,注意到他还想不死心的动弹,我很有耐性地把他的手臂背在腰后,在听见对方压抑的闷哼时,这才慢条斯理地说下去,“不过,非常不巧,你术式呈现效果刚好撞到我的能力枪口上了。”
虽说我原本也想着见招拆招,不过实际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容易。
我的术式能预测五秒内的未来。
而投射咒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