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初瑾:“”
“她平时那么粘你,你不声不响的把她送走了,等到她醒了之后,不得难过,就她那样的性格,说不定还得哭,真丢她们荒虬族的脸。”
“怎么就丢荒虬的脸了,荒虬就不能哭鼻子了吗,”余初瑾下意识的维护:“再者说,我给她留了一封信,她醒了之后就能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白发女人一个跳跃,坐在了窗台上,“你把信给她们,她们能帮你转交吗?”
余初瑾摇摇头:“不知道,答应是答应我了,但具体会怎么做,我也没法控制。”
“我猜她们不会把信转交,不光不转交,说不定还得添油加醋,说你把她抛弃了,把你塑造成一个负心渣女,以此让青梨恨上你,再也不肯来见你!”
余初瑾看着坐在窗台上兴奋的白发女人,有点一言难尽,看到自己和青梨分开,她至于这么开心吗?
白发女人眯眼:“是不是怕了,是不是恐惧了,是不是焦虑慌张了。”
并没有等到想象中的恐惧焦虑的表情,余初瑾只是很平静地摇了摇头:“青梨不会恨我。”
白发女人:“什么意思?”
“青梨不会恨我,哪怕她没有收到那封信,哪怕她的族人添油加醋,乱给我扣黑锅,让青梨误以为是我抛弃了她,她也不会恨我。”
“你怎么这么肯定?”
“你不也说了吗,她是蠢东西,她的确是一条蠢蛇。”
蠢蛇是不会恨人的,她只会难过,只会哭,只会默默等待,只会生一点点气,但哄一哄她,这点气又会很快消散。
毕竟,余初瑾是真抛弃过她一次,离开荒岛时,不告而别。
那时抛弃她,以为她会很愤怒,但实际上,哄一哄也就好了。
余初瑾留下那封信,不是害怕被青梨恨上,只是害怕她会难过。
白发女人切了一声,翻了个白眼:“又炫上了,多了不起似的,我跟你说,就算她不会恨上你,那你就能确定,她在见到更广阔的天地后,还愿意回来?”
余初瑾沉默了。
白发女人跳下窗台,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我赌她,见到外面的世界后,不会回来了。”
余初瑾看进她双眼,目光坚定:“那我也赌一下,我赌她看到外面的世界后,还是想回来。”
白发女人耸耸肩,不置可否,离开了。
余初瑾望着她离开的背影,眼底原本的自信慢慢垮塌。
她可以很自信的和白发女人说,青梨一定回来,但其实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并不确定。
不光不确定,她还整日活在惶恐和不安之中。
不信任青梨,并非青梨的过错,而是余初瑾自己的问题。
她是一个没法自行构建安全感的人,她从小就游离在任何关系之外,并不是一个会无条件信任亲密关系的人。
所以,当意外出现时,余初瑾会下意识的选择不相信青梨。
也正因为不相信,所以才会日日活在惶恐和不安之中。
她来到窗边,关上窗户,才刚关上,便瞟见了外面飘起了鹅毛大雪。
余初瑾目光滞了滞,竟是下雪了。
南方很少落雪,下雪的天气并不常见。
余初瑾伸手,接下一片雪花,雪花落在掌心,很快便化成了一滩水。
沾染着雪水的掌心很冷,一路冷到了心底。
大黄没怎么见过下雪天,兴奋地跑出了狗屋,在院子里跳来跳去,咬半空中的雪花玩。
看到这一幕,余初瑾不禁想,如果青梨在,如果青梨冬天不冬眠,在下雪天的时候,会不会也像大黄一样,傻乎乎地咬空中落下的雪玩。
应该会,那条蛇,比大黄都傻,肯定会干这种蠢事。
想到此处,余初瑾不由笑了,笑着笑着,笑意又慢慢淡了。
雪落了一夜,第二天起来时,屋檐上树上地面上全都落满了雪,白茫茫一片,煞是好看。
余初瑾不禁又想,如果青梨在,她会喜欢下雪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