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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瞻前顾后攻心为上

陆承言在听见江枫眠这么说之后简直大脑一片空白。

时秋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江枫眠的替身？

这话从江枫眠嘴里说出来，陆承言觉得晴天霹雳又半信半疑。

那时秋和自己在一起厮混不是为了找替身，到底还能为了什么？

时秋又不向自己要这要那的，很多时候宁愿找外面的野男人帮忙也不会找自己，和自己搞在一起肯定不是为了权势财富；至于对自己有感情更是扯淡，但凡时秋对自己有一点感情，也不会不接受自己表白的同时跟别的男人胡搞乱搞。

那就是……第一次情结？还是说……单纯觉得跟自己上床感觉不错？

陆承言思考了很多理由，最终觉得最靠谱的，还是时秋对自己有第一次情结或者单纯的觉得自己技术不错。

这一点也还是让陆承言感到了振奋。

无论时秋是因为什么，他和自己接触的原因终归是在自己身上，而不是因为江枫眠。

但这一认知让陆承言对于自己跟时秋的接触反而又多了一层顾虑。

以前的时候陆承言几乎是有点有恃无恐的，毕竟自己的脸在这里，就算有时候时秋恼火自己，多哄一哄送点礼物，再看在自己的脸也总该会原谅。

但是现在陆承言意识到自己和时秋的联系仅靠着时秋对自己的兴趣维系之后，突然变得有些瞻前顾后起来。

或许自己上次不该那么心急的，万一是真的把时秋惹恼了怎么办，自己也不该主动提出四个月不打扰的约定，原本想的是自己已经把那些野男人都排除了出去，时秋也在忙着拍戏，不会有空牵扯感情的事情，结果现在突然得知左成天居心不良……

陆承言挂了电话，在短暂的兴奋之后反而开始心乱如麻。

他原本得知左成天把时秋跟其他演员隔离的事情的时候，以为左成天是在纯粹的以权谋私，想着这无论如何也要把左成天给排除出去了，反正结果也就是时秋跟自己闹闹脾气，回头费点功夫哄哄就好了。

结果江枫眠说左成天这个隔离的方法是真的在帮着时秋入戏，而且效果很是不错……

如果是在这样的条件下，自己毁约并且把左成天强行排除的话，时秋一定会跟自己生气，而且绝对不是从前那种仿佛撒娇一样的生气。

陆承言此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更束手束脚，没了这张脸的底气，他反而怕自己一个不慎，就彻底把时秋从身边推开。

思前想后，他居然最终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敢做。

时秋坐在自己房间的地毯上，剧本摊开放在腿上，手上的笔还在几乎已经翻烂了的那几页空白的地方写着自己的思路，屋里的空调温度调到了18度，冷得人有点麻木，时秋一边感受着这种身体上的冰冷麻木，一边试图通过这种冰冷麻木感，努力地把自己代入到这个被死亡笼罩的角色中去，一点点的去抠他的内心和感情逻辑。

今天这场戏演了一整天，左成天都没有满意。

这场自己的角色对着哥哥发疯的戏份，左成天要求表演中感情层次的变化，要自己对于角色心理的展示和演绎，演了一整天，左成天永远都是“再来一条”。

平均每个镜头NG几十次，江枫眠的状态已经彻底崩坏了，时秋感觉自己也快差不多，但是他心中的狠劲也因此上来了，他不信还有自己演不好的角色。

一直到凌晨两点，时秋才慢吞吞地收好剧本和笔，爬上床钻进被子里睡觉。

09默默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把灯关上，然后空调的温度调高。

第二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时秋感觉自己头疼得要爆炸，浑身酸痛像是被人打了一顿似的。

但是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并没有发烧，应该只是用脑过度又睡少了，昨晚在地板上坐了太久而已。

时秋爬起来看了一眼镜子里格外消瘦憔悴的自己，倒是没当回事，他这个角色既然是癌症晚期患者，自然是越憔悴越好，些许垮脸不足挂齿。

他用冷水洗了洗脸，让自己清醒一些，然后洗漱完就去上工了。

时秋到片场的时候，这个状态几乎把左成天吓了一跳。

但时秋反而很有精神，几乎是燃烧般的斗志和亢奋。

“左导演，我们今天再试试昨天那场戏。”时秋说道。

“好。”左成天点了点头，但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你身体没问题吗？”

“没问题。”时秋回答得毫不犹豫。

他的目光扫过正坐在板凳上看剧本的江枫眠，江枫眠压力也是巨大无比，这场戏主要就是时秋跟自己的二人对戏，整个剧组看着自己NG整整一天，精神压力实在是太大。

“哥，”时秋朝他走了过去，主动抬手按了按江枫眠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的，今天一定可以拍完，不要担心，一百二十天的拍摄日期，实际成品也就是一百二十分钟的电影罢了，一天拍一分钟就算达标，我们之前的进度已经够快了，这里慢一点不要紧的。”

“好。”江枫眠勉强笑了笑。

今天一开机，左成天就注意到了时秋状态的不一般。

昨天的时秋演出来的就是患者心情不好的宣泄，和面对亲人反应的种种反馈，而今天的时秋的演绎完全能让人觉得，他发脾气、无理取闹，来源于他自身的痛苦，他无法承受这种痛苦，方才将其施加在爱着自己的亲人身上，他的暴躁和喜怒无常，反而让观众产生一种悲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