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说到这里,其余人纷纷点头。
他们是实业,过度虚拟化,风险太高。他们又不像大资本,背后始终有工业支撑,强强联合。
“但我们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当下情况就是这个样子,我们只能如此。”
“倒是这个沈家,愿意给我们伸出援手,扛过这一阵。”
“挺有意思的。”
大伯说到这里,房间了静了一静。
更多的目光,聚集到她们这边来。
初枳夏感觉呼吸都有些发窒,好半晌理顺思路才道:“他们真是……一家人?”
“据我们所知,是。除非说这两夫妻早就撕破了脸。但这么看下来,更像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一个逼我们,一个给台阶。”
初枳夏:“……”
“害,不就是一个人在玩呗,调用两边的资源罢了。”
三叔自己做事能力是没有,看事还是能看出来的。
反正他们那种人,也不缺钱。实业利润其实相当单薄,和这种富了如此多代,形成这么大的……人家比起来,实在可笑。
这些钱,也不过是让公子哥练练手罢了。也是很好的实践游戏。
再说无论红白脸哪方,都是稳赚不赔的生意。
好半天,初枳夏才张了张口,缓缓地道,她能听出自己的声音也有些空洞,颤抖,“我知道了。”
“那你知道,你三叔说的那个人是谁吗。”
初枳夏能感觉到尹雪绫皱着眉投来的目光,感觉呼吸更有些困难了,“……我想,我应该知道。”
“你真知道,你知道还会发生这种事?”小姑先坐不住了。
“我们还以为——”
他们最初也没搞明白,是白家的人先狠将了一军,卡他们融资,在关键节点压成了一种融资租赁模式。
这是前几年相当疯狂的模式,打着“回归本源”“盘活存量”“服务实体”,实际是在给传统制造业疯狂加数倍杠杆——万物皆可融。
短短就能规模推上数万亿,可背后呢?它们是制造业,是一棵树一棵树,一棵螺丝一颗螺丝打下来的。不是金钱的浮沫游戏。大浪淘沙后,他们赚到钱抽身,而他们只剩下残骸——连残骸都不一定有。
前些年也有,迷了花花眼睛,以为可以分一杯羹,死状相当惨。
一旦实业都开始空心化,那只有等死的命。
这个白家,手段何其狠辣。就是想玩死他们。
为了和其对抗——总不能真坐以待毙。他们先想方设法和同行筹款,借贷。
可,之前也借过不少了,债务背了一身。原也是希望以债券融资方式缓一口气重焕生机。最关键时刻变成如此,是求都无门求。金汇又是什么实力,既然都这么做了,别人也不会没长眼睛,去碰钉子。
当背后没有那么雄厚的资金撑着,是蜉蝣撼树,不可能和其对抗的。
就在他们眼见都要绝望的时候,沈家又出面了。
那个时候,他们才觉得可能这事有点隐情。
中间人也帮着递了话。
但钱也借了,债也背了,台阶不下也得下。
可是,到底念着是初明雨的唯一女儿,尹雪绫这些年也帮了初家不少,对方显然来者不善——绝非善类,他们想再等一等,试一试,或许能撑过去。
甚至尹雪绫,为了保护女儿,都没有提过一次。
直到突然一两个周前,对方像是没有耐心了。
就是要搞到人,或者搞死他们为止。
不得不提了。
“你是怎么惹到的这种人,哪里得罪人家了?竟要我们这多人背上身家性命?”
“就是,我们那么多员工背后都是一个个家庭啊,那是需要这个饭碗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