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枳夏下意识点了点头,又很快摇了摇头,“你是想问我怀不怀疑你吧。”
“……你是真敢说。”
所以他是真的很爱她。爱惨了她。
沈青石攥紧她的手,也把领口拢好衣服披好——因为是她给他穿的。强硬地把她拉得近了一些,视线下移,紧盯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睛。
“我不怀疑你。”
“你应该怀疑我的,因为,我知道他们会死。”
按照他测算的,他们对制造业的投资和控制,私人飞机一定会出事的。
就是早和晚,天气和运气的问题。
甚至那一日,他都有所感知。
商品会把人异化成什么样子?他也不知。
初枳夏手指轻轻抵住了他的唇,示意他不必说下去,也不会去分辨探寻其中的真实性,因为她真的很信任他。
她相信他不会。
如果真的是他做的,他也不会站在这里了。
沈青石……是个心机很深沉很腹黑的人。
但是她其实也能感知到,他的灵魂,又是个很纯粹很追求极致的人。
她倒不是觉得他做不出来,他啥事做不出来。而是如果他真的因为某种逻辑原因做了,他一定会跟着自毁,因为不再是他所追求的洁净的灵魂。
沈青石看得懂她的眼神,握着她的手也轻轻放松了些,整个人也都轻松了很多,有了体温。
“是那一日吗?你在电视上第一次见我的时刻?”
初枳夏想起来,问。
对上了,都对上了。
他当时怎么说的,对她一见钟情的时候,他接了一个电话,感觉到很累、很累。
然后下楼,看见了她的主持。
就是她不满旗袍裙摆卷起,翻白眼的那天。
那个电话。
可能就是,他父母的死讯吧?
原来,如此。
难怪他那么那么喜欢她了。
沈青石轻轻点了点头,摘下假面后终于也是无尽的温柔,只把她搂进怀中,更用力地抱紧她一些,再紧一些。
嗅着她头发上的香气。
这个世界疲乏,压抑,又无趣。人与人之间是无法沟通的,注定是心灵上的荒漠。社会秩序之荒谬,人生之渺小孤独,就像存在主义那样。
不是驯化、物化,就是异化。
只有她是那么鲜活真实。
坚信存在先于本质,坚信人应当自我寻找。
即使上帝,也不可靠。
“沈青石。”
初枳夏被他那么用力地抱着,自然也能感觉到他的不对劲了,温热的手指摸摸他冰冷的脸。
“别消极,别搞抽象。我在这里呢。我在,我在,我在。你看看我。”
她仰起头,把他的脸掰了过来,露出一个明媚蓬勃的笑。
“我在这里呢,活生生的我,真实世界的我。”还是有美好和真情在的呀。
只要你愿意,抬起头,静下心来,在这浮躁异化中感受一丝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