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郡王是圣人的远房堂弟,正妃去世两年了,如今是侧妃当家,她带着淮郡王的嫡女宁舒县主,还有自己的两个女儿一起过来的,至于是为了谁……你懂吧?”
赵瑞灵立刻收回好奇,一本正经摇头:“我为什么要懂,咱们都还小呢,别说这些大人才会关心的话题。”
谢四娘:“……”论装傻充愣,她就服这位表姐。
她捂着嘴偷笑,思及先前花厅发生的事儿,算起来,醇国公可是向着表姐说话呢。
她心下正痒着,欲借调侃打探一二。
但她还没来得及说话,被邀请而来的男宾们,就都跟在驸马身后进来了。
紧跟在驸马身边的,自然是英国公府和鲁国公府的两位郎君谢齐跟张和风。
谢齐目不斜视,但那张和风却带着诡异的灼热眼神,放肆大胆地将眼神落在了赵瑞灵和谢四娘坐的地方。
谢四娘胸腔立刻翻滚起来,皱着眉满脸厌烦,鲁国公府怎么来了这么个荤素不忌的玩意儿,不够恶心人的。
不只是她,其他各家的女眷们瞧见张和风,好些也皱着眉偏头叮嘱自己带来的女娘,所有女娘几乎动作一致地垂眸低头,不想跟鲁国公府产生任何交集。
偏张和风丝毫没察觉女眷们对他的厌烦,还格外挑衅地看了谢齐一眼,对着驸马调笑。
“早听闻自南地来了位貌美如花的娘子,还是才绝娘子之后,某总算知道自己迟迟未娶是为何了,实在心生仰慕,不如请驸马帮忙引荐一番如何?”
鹿骊公主的驸马姓冯名稷,是工部尚书的幼子,如今在太仆寺任了个闲职,素日里也喜欢些奇淫巧技的消遣,跟张和风还挺玩儿得来的。
“难得见六郎你对小娘子如此上心。”他含笑右望,也跟着看向面色冷下来的赵瑞灵,眸底闪过一丝惊艳。
这样冷着脸都看起来娇娇软软想叫人欺负的小娘子,若放在平康坊,怕是能叫流连那里的权贵子弟抢破头。
他立刻道:“既如此,那就——”
“鹿骊公主到!长乐郡主到!”门外内侍的阴柔嗓音打断了驸马的话,也让不虞起身的英国公夫人梁氏憋了口气,重新坐定。
冯驸马倒是立刻肃正了神色,只有张和风仿佛没听到外头禀报似的,还冲着赵瑞灵露出了黏腻又势在必得的笑,自以为潇洒地点点头。
赵瑞灵差点吐出来,这人甚至比于老七那种混账还要恶心人,叫人恨不能把他一双招子给挖了去。
这如何不是又一个仗着她身世孤苦,以为她好欺负所以肆意妄为的混账呢。
偏偏这会儿也不是发作的时候,大家都敛袖起身,给进门的鹿骊公主母女请安。
长乐郡主一进门,就抢在母亲前面笑问:“刚才我仿佛听到有人想要认识认识英国公府新进圣都的表小姐?”
殿内瞬时一片安静,话说鲁国公府行事向来为人诟病也就算了,其他人懒得跟他计较,生怕惹上一身骚。
可鹿骊公主算起来可是赵瑞灵的表姐,那长乐郡主就是晚辈,她如此放肆,就叫人有些怀疑她的家教了。
“你在家顽劣也就算了,大庭广众之下就不要开玩笑作弄人家了,小心把小娘子给逗哭了,阿娘可不帮你哄。”鹿骊公主也发现了英国公夫人和二夫人面色发黑,轻笑着嗔女儿一句。
长乐郡主只嘿嘿笑,全然没有先前在花厅时的骄横,反倒显得格外天真无邪。
她眨巴着漂亮妩媚的大眼睛,貌似委屈道:“女儿也是听才绝娘子的故事听多了,想趁机跟赵娘子亲近亲近。”
“连醇国公都对赵娘子另眼相待,想必赵娘子定有过人之处,女儿实在好奇嘛。”
她这话,让先前没注意到花厅那一幕的所有人,眼神又都落在了赵瑞灵身上。
可这会儿赵瑞灵却丝毫没有在花厅时的怂色。
单独面对长乐郡主的为难,她自然能避则避,袁翁的叮嘱她还是要听的。
可大庭广众之下,装傻她还能让人抢了先?笑话!
“郡主说的是我吗?”她在众人的灼灼目光注视下,颇为诧异地瞪大了眼,格外无辜地指着自己。
“可先前郡主不是来跟我亲近过了?醇国公进花厅,只顾着跟郡主说话,一眼也没瞧我呀。”
“我北上一路早习惯了,醇国公威严颇深,若他看过来我后脖颈儿肯定发凉,不会发现不了的,郡主您误会了吧?”
众人见赵瑞灵一脸迷茫,怎么看脸上都只有纳罕,加上有一部分人又听到了花厅的话,立刻低低笑了起来。
长乐郡主脸上闪过厉色,“你放——”
“长乐!”鹿骊公主淡淡看了眼单纯无辜的赵瑞灵,曼声打断长乐郡主的发作。
“注意身份,别跟人一起闹笑话,丢了皇家的体面。”
长乐郡主憋下一口气,委屈巴巴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