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阿桥拉得呼哧带喘,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少个岔路口,盘算着时候差不多,才抬头看,正好看见别苑的假山。
就在这时,她们也听到了后头传来了张和风咋咋呼呼的声音。
“如此尊贵的客人,你们怎么能跟丢了呢?!”
“废物!还不赶紧找!”
“若是弄丢了人,回头英国公府和鲁国公府都饶不了你们!”
……
赵瑞灵呼吸一窒,哪怕跑得腿脚发软,依然不敢停,只盼着阿桥能跑得更快些。
岂料前面阿桥也出了岔子,低呼一声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上。
赵瑞灵瞪大眼,却也反应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阿桥往下摔,自己也跟着往前扑。
电光石火之间,旁边的假山角落突然出来个人,伸手将阿桥提了起来,还熟练地一只手捂住了阿桥的尖叫。
赵瑞灵慢了一拍才张开嘴,却跟阿桥一样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嘴……不,她甚至比阿桥还惨,因为她腰间还多出一只胳膊来,跟提小鸡子一样将她拦腰提高,送进了假山里。
她吓得心跳快到几乎要从嗓子眼蹦出来,眸底全是惊恐。
不会故意有人借口要帮她,只为了杀人灭口吧?
呜呜呜……她太蠢了,她怎能那么轻易相信那纸条上的话是穆长舟留的呜——
“是我。”穆长舟的声音仿佛天外来音,低低在赵瑞灵耳边响起,经过了假山石壁的回荡,又一次在她耳边炸响。
“身后带着尾巴也没发现,蠢得要命,不想被张六郎发现就安静些,看我给你——唔……”
甄顺捂着阿桥的嘴,也不管阿桥惊惶失措地挣扎,只顾竖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却蓦地听到自家郎君一声带着痛楚的闷哼。
这是咋了?
“嘶……”他倒吸口凉气,看着阿桥恶狠狠咬住他的手,迅速明白过来这是咋了。
他赶紧解释:“鲁国公府想算计你家娘子,你们这会儿去角门比较危险,先在这里躲躲,等我把人收拾了,你们再走。”
虽然他声音比较小,但他就站在假山洞的角落里,里面恶狠狠咬住穆长舟胳膊的赵瑞灵也听清楚了。
但她面上的怒气丝毫不减,她就是不用脑子想,也肯定那纸条是谁送过来的了。
反正欠这人的救命之恩也不是一回了,但有件事她实在是忍这人许久了。
“我阿娘说过一句话!”她擦掉唇角的血迹,瞪着穆长舟,虽嗓音轻柔沙哑,却一字一句带着前所未有的气质。
“她说,有些人学说话只用一年,学会闭嘴却要用一辈子,这样的人才蠢到无药可救!”
“下次说我蠢之前,麻烦你先对着镜子照照你自己,感谢上苍保佑你还没被人打死!”
虽然山洞内黑暗,但穆长舟视力比寻常人好得多,能听出看到这小娘子努力冷着俏脸,比他过去见过的任何模样都更气势十足,足到他心口莫名又不规律地跳动了几下。
“我没被人打死,不用感谢上苍,要感谢我自己习武勤奋。”他知道自己把这小娘子给吓着了。
为着后头要说的话,他不自觉放软了声音,几近诱哄。
然后他更温柔道:“你知道刚才的话你是对着假山石说的吧?我在你右边。”
赵瑞灵:“……”她现在跟这狗东西同归于尽还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