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到窘迫地替沈秋山赔不是,“抱歉,他是不是找您要投资了?不用搭理他。”
“是。”谢渊点了下头,“但不完全是。”
话音落下,沈嘉芜纳闷地猜:“他还说了什么?”
“我以为他事先和你商量好。”谢渊往后仰,唇角勾起嘲讽的笑意。
“他想我们两家解除联姻。”
“当然,我没有第一时间答应他,与沈家联姻,得到的利益本就不多,没想到最后居然是他先提出解除。”
先后这一点,在谢渊心中至关重要,他自然会想办法让两家联姻解除。
不过谢言临那边说不通,于是他只能在沈嘉芜这儿下手,先让她松动。
“你是什么看法?”
“……”
沈嘉芜坐不住,分秒都难捱,她喉咙哽住。
选择进来和他交谈,决定错误,或许一开始就不应该。
谢渊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也不在乎沈嘉芜到底是什么想法。他细数谢言临的缺点,和沈嘉芜讲述在谢言临小时候发生的事。
“言临小时候比现在霸道多了,他现在还知道收敛怎么写,那时候简直把嚣张跋扈写在脸上……”
但谢渊诉说的,都是以他的视角看待的。
从小谢言临没受到家里人关心,爸爸偏向小儿子。
谢渊说,不过让他把模型给谢逸让玩玩,见他不让,谢渊找机会,趁谢言临还没回家,偷偷将他的模型伪装成礼物送给谢逸让。
在
谢言临得知模型被谢渊碰过,他当即不要,宁愿烧掉,也不让他染指。
谢渊为这事耿耿于怀,当年就是因为这件事,他和谢言临再也没办法平静地坐下来好好谈话。
他埋怨谢言临,每次看见他就像看见仇人。
“至于吗?一个玩具而已,有必要那么霸道。”
……
“我说了这么多,你也明白言临是怎样的人,你们不合适,你是好姑娘,应该寻找更好的。”
谢渊语重心长:“像你爸爸所说,和江家结婚再好不过,人家也不嫌弃你是二婚……”
多年过去,谢渊依然没能释怀,以至于在和沈嘉芜说话时,嗓音愈来愈大,咖啡店有不少办公的人群,沈嘉芜不经意地朝他反方向挪了点儿距离。
他言语愈发刺耳,沈嘉芜听不下去,告辞都没来得及说,拿着包就往外走。
“一个人心性很难改变,我想这点你也能明白,我也是为你着想,怕你越陷越深,之后没办法挣脱。”
沈嘉芜蹲在咖啡厅门口,脑海里不停地回想谢渊这段话。
乃至于谢言临将车停在跟前,她仍然没觉察。
谢言临下车,站在沈嘉芜身旁,光线被遮挡,她才注意到他的存在,下意识抬头。
见她沮丧写在脸上,谢言临半蹲在她身边,“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沈嘉芜摇摇头。
她听完谢渊的一番话,并没有对谢言临的看法改观,她不觉得谢言临如谢渊所说可怕,只有……心疼。
她清晰知道,心口微微闷疼的情绪,是心疼。
“怎么感觉要哭了?”谢言临单手抚摸沈嘉芜脸颊,指腹轻抚她微微湿润的眼尾。
沈嘉芜向来敏感感性,共情能力又比常人要高。
自打上次沈嘉芜说她不自在,谢言临便没安排人跟着她,只在她表里装了个定位,好让他时刻能知道她的位置,以免出现意外。
所以在看见谢渊的那一刻,他是意外的,但很快他便反应过来,沈嘉芜情绪低落,八成和他脱不了干系。
谢言临一心没法二用,他抬头极淡地看了眼谢渊,他霎时被他眼中的威慑力压住气势,他没敢继续靠近,转身进了他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