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缈不理解了,他哪里不懂了,他带她吃好吃的,陪着她经历春夏秋冬,出去挣钱为她撑起一个家,就连她缺失的母爱,都在婆婆那体验到了,这还不算懂么?
“媳妇,你们搞艺术的,不都喜欢搞艺术的?不都认为自己的思想是常人难以理解的?”
“谁跟你说的?搞艺术的也会因为理念不同吵起来,说白了,市场就这么大,同行既是朋友也是对手,你可以把绘画当成一份工作,对我来说,那就是一份工作。”
这年代市场还不发达,蛋糕也不大,当然竞争激烈,等以后到了百花齐放的年代,就不会这样了,那个时候,自媒体的兴起,会让市场扩大,应用面也更广,足以养活很多人。
钟缈像看傻子那样看着他,“可工作和生活是需要分开的,生活中的乐趣不是工作能给的,同行在一起,你不觉得难受么,张口闭口全是工作,看见这个人就能想到工作,还让不让人放松了?”
“你是这么想的?”裴泽无语了,钟缈还真是个奇葩,跟正常人思维不一样的那种,让人永远也看不透。
这年头,厂里的工人找工人,农民大多也找农民,大学生也尽量找大学生,大家都找同行作为另一半,那样婚姻才更稳固,也容易有共同语言。
可钟缈呢,她在这年代就是个怪人,虽然表面上也看不出来就是了。
“嗯嗯,所以我觉得你的想法很怪,黎老师既是我的朋友,也可以说是我的领导了,真不知道你吃哪门子的醋,谁愿意上班下班看的都是领导的脸?我跟他就不可能好吧。”
“哈哈哈哈,你呀你。”裴泽被她逗乐了,抱起她转圈圈,钟缈捂着脸简直没眼看,你昨天晚上还暴露了黑化的潜质,今天就能这么嗨皮么?
还有,转圈圈这种动作一点也不浪漫好吧,都老掉牙了,电视里谁要是敢转圈圈她立马换台,哪能想到,今天亲自体验了一把。
“行了行了,发什么疯。”钟缈伸出小拳头锤了他两下。
钟缈尴尬症都要犯了,“哼,你要是想让我保证什么,我可保证不了,毕竟,以后的事儿谁知道呢?”
“我知道。”
“你又知道啥了?”
“老公爱死你了,永远不会变的。”裴泽捧着她的脸,帮她理着额头的碎发,一双黑眸认真的看着她,仿佛下一刻就会看进她的灵魂。
“你肉麻不?”
“我跟自己媳妇,不麻。”
“走吧走吧,你的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
“那你喜不喜欢,你敢说你不喜欢?”
裴泽吊儿郎当中带着点威胁的样子。
钟缈无语了,顶着一张大红脸,迎着嗖嗖的大北风,抬起腿就往停车的地方走,雪花被风吹的四处乱飘,有些还打在了她脸上,她也不在乎。
裴泽身高腿长,走过来拦住她,把她的围巾往上拽了拽,盖住了她半张脸才满意,“走了,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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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傍晚,钟缈上了一天的课,脑子晕晕乎乎的,这一天的课排的太满,还真挺累的。
裴泽来接她的时候,她正晕晕乎乎靠在画板上,不知道想什么呢。
“想什么呢?”裴泽感受了一下屋里的温度,还凑合,稍微有点凉。
“没什么。”
“冷了吧,走,吃点热乎的去。”
裴泽拿过门口挂着的围巾,给她一圈圈围上。
天色渐暗,路上的人也越来越少,就连刚下班的,也都赶着回家,这大冷天的,晚上四五点天就黑了,谁也不爱在外面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