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吟睁大眼看着他,最终“嗯”了一声同意了。
男人扬起一个笑。
自避孕药暴露,她被罚去掖庭,段伏归已经整整一个多月没有纾解过了。
尝过那份欢愉,便永远也戒不掉。
他一开始确实想着,一旦她来认错,就要狠狠罚她,可看到她瘦骨嶙峋的憔悴模样,心中不由生出怜惜,一时倒没强迫她。
但这可不代表他会一直忍下去,尤其这几日,怕她受凉,殿内的炭火烧得格外旺,燥热不已,美人在怀他却什么都不能干,实在考验他的意志力。
待男人离去,纪吟缓缓垂下眸,长密的睫羽在她眼底落下一片阴影,掩住她眸中一闪而过的深思。
事到如今,她是逃离不了男人的掌控了,可陶儿、尤丽她们还在掖庭受苦,她们都是被自己牵连的,纪吟如何忍心。
但若由她主动说出来,以段伏归的性子反而不会答应,也可能趁机提出更过分的要求,所以她才采用迂回的办法,让男人主动。
这几日她的郁郁寡欢,一半是真的,一半却是装的,她还没有脆弱到这种地步。
她自是感受到男人对她的怜爱,或许还有些愧疚和后悔,她虽不稀罕男人惺惺作态的怜惜,但若能利用这点把尤丽她们从掖庭捞出来,也算件好事了。
很快,尤丽她们便从掖庭里放出来了,来之前还被安排洗漱收拾过,梳好发髻,换上干净暖和的一等宫女服,看着鲜亮又体面,可她们脸上手上留下的昭示着苦难的痕迹却一时磨灭不了。
主仆再次相聚,尤丽忍不住落下泪来,那一夜纪吟说要见段伏归,她就知道了今日的结果。
“阿吟、不,夫人,您还好吗?”尤丽问。
纪吟听她换了称呼,也没纠正,如今不是在掖庭的时候了。
“挺好的。”纪吟努力扬起唇角,“你看屋里这么暖和,有吃有喝,我也不用干活儿了。”
尤丽默然,心中发堵。
她外表看着确实好多了,可一双眼睛却失去了往日的神采明媚,仿佛蒙尘了的珍珠。
“公主,是不是我连累你了。”陶儿在一旁低着头,她从尤丽那里听说了,公主是为了救她才向陛下认错的。
“没有,不是你连累我,是我连累了你们,他是冲我来的。”纪吟摸摸她的脸安慰。
“好了,你们一个个也别垂头丧气的了,已经这样了,接下来就好好活着吧。”
……
酉时,段伏归批完奏疏回到后殿,绕过檀木屏风,正好看到纪吟窝在软榻上,尤丽正端着一碗山药粥喂她,“夫人再吃两口吧,您现在太瘦了。”
纪吟没作声,只默默张开嘴吃了下去。
段伏归看到这一幕,心想自己的决定果然没错,她既在乎这些宫女,让她们来伺候她,她总归拒绝不了。
待用过膳洗漱好,段伏归照常将人搂在怀里,看她雪白的脸颊上一点粉润的唇瓣,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亲。
“唔……”纪吟双手抵在他肩头,却完全阻止不了男人唇舌侵入。
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一吻结束,段伏归努力压□□内的火气,把脸埋在她颈窝,嗅着她肌肤里散发出来的幽香,哑着声音问:“我把她们都调回来伺候你,开心吗?”
纪吟根本不想理他,却又怕激怒他,只好轻轻“嗯”了一声。
这不过是寻常应付罢了,落在男人耳中却变了味。
绵长的吻才结束,她气息不稳,嗓音犹带沙哑,这般娇娇怯怯的一句“嗯”,简直比最魅惑的歌姬还要勾人。
段伏归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火气了,粗粝的掌心摩挲着她瘦削的肩头,心想,她身上的肉虽还没养起来,但这两日不见咳嗽了,他轻些应当也
可以……
正这般想着,耳边忽传来一道细软的女声。
“我听说,我一直住在含章殿,外面非议很大,而且尤丽她们这么多宫女,也不合适,我还是搬回玉樨宫吧。”
段伏归拧起眉,下意识觉得她这又是在躲自己,握住她的手指捏了下,“住在含章殿不好吗?”
纪吟沉默了瞬,“我只是不想惹出非议,如果你觉得没问题,那就这样吧。”
说罢,也不与他争辩,闭上眼,似乎当真不在乎他同不同意。
段伏归支起上半身,盯着她瞧了好一会儿,在脑海里琢磨,她说的其实没错,后妃确实不该留在含章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