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知道我写了什么?”
纪吟:不想。
好在男人已经习惯她的冷淡了,先前为了逼她服软,害她吃了这么大苦,对自己有气也正常。
他现在看清自己的心意,决定好好待她,便刻意收敛脾气。
不过他终究还是霸道的,她不想看,他偏要她看。
他揽过她瘦削的肩膀,将人带过来,指着那莲花灯,“你看。”
纪吟被迫看去,只见那灯上六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生同衾,死同穴!
纪吟瞳孔骤缩,一股寒意从后背窜了上来。
第42章
段伏归该不会是个疯子吧。纪吟想。
寻常人祈福,大多祈求家人平安喜乐,身体康健,便是夫妻间,一般也只求些“百年好合”、“与子偕老”、“琴瑟和鸣”之类的愿望。
然而他这六个字,“生同衾,死同穴”,不像祈福,倒像某种偏执的誓言,仿佛在向她昭示某种决心——他永远也不会放过她,哪怕是死。
纪吟感觉一颗又一颗的鸡皮疙瘩从身体里冒了出来,后背一片阴冷,出了一层冷汗。
男人却仿佛根本没意识到这点,还问她:“你觉得如何?”
他从后揽着她的肩,纪吟后背正好贴着男人的胸膛,眼前是那盏硕大的莲花灯,灯上六个大字在烛火的映衬下格外鲜明,几乎刺得人眼生疼。
见她不答话,段伏归又自顾自地说:“是生是死我们都在一起,永不分离,多好,你说是不是?”
纪吟被他拥在身前,男人微微俯下脖颈,嘴唇贴着她冰凉的上耳廓,说话时带出温热浑厚的男性气息,尽数落在她眉梢、脸颊,带来酥酥麻麻的痒意,让她感觉自己仿佛被某种猛兽圈住舔舐。
纪吟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不要发抖,却还是白了脸,所幸这寂寂无边的夜色替她遮掩了大半。
段伏归将灯放到河里,他赢来的这盏莲花灯确实足够大,直将四周那些普通小灯都比了下去,仿佛众星拱月般,男人十分满意。
“还要逛吗?”他问纪吟,方才在街上她虽表现克制,但他还是察觉到她比往日开心了些。
纪吟摇摇头,“我有些累了,回去吧。”
虽说出了皇宫,可男人在身边如影随形,也不过是换了个隐形的囚笼而已,就算这夜的街巷再热闹,灯火再璀璨,她也提不起兴趣了。
“也是,晚上冷,你身子弱,不该在外面待太久。”
二人坐上回宫的马车。
马车里放了暖炉,厚厚的毡帘隔绝外面的冷风,车厢暖融融的,纪吟一大早就起床,来回坐了两三个时辰的马车,还爬了趟山,逛了许久灯会,一整日下来,本就虚弱的身体累到极致,此时被暖风一熏,便开始昏昏欲睡起来。
段伏归将她抱在腿上,揽着她的腰背,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尽量给她调整出一个舒服些的姿势,纪吟慢慢合上眼皮。
及到马车回了宫,抵达永巷,纪吟已经完全熟睡过去,段伏归也不叫醒她,用大氅将她一裹,便将人横抱着进了玉樨宫。
尤丽忙带着人上前伺候,端来热茶热水,又连忙添上熏笼里的炭火。
段伏归将纪吟放到床上,待备好热水,径自去洗盥室洗漱,尤丽则拧了热帕小心翼翼帮纪吟擦拭。
待擦拭完毕,男人正好回来。
他随意挥挥手,示意她们退下。
尤丽便让陶儿她们带着东西出去,自己又将灯架上的油灯灭了大半,仅余两盏小小的壁灯散发着昏黄的微光,室内一片幽暗。
床帐中,正在酣睡的女孩儿的脸却愈发白得突出。
段伏归坐在她外侧,一手支在床上,上身微倾过去,悬于她上空,眸光幽幽地注视着她。
她生得是真的好,白净如雪的肌,乌黑的眉,粉春的唇儿,真是无一处不叫他喜欢。
此时睡着了,乖得像只小猫儿,软软乎乎,微微嘟起的脸颊透着纯真的少女娇憨,与她清醒时完全是两个模样。
男人修长的手指慢慢抚上女孩儿的脸颊,他常年行军打仗,指腹带着骑射留下的武茧,稍显粗硬,与女孩儿白嫩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仿佛他再用力些就能戳破这层奶皮似的嫩颊。
手指在她脸上游移片刻,渐渐的,他开始不满足于这简单的触碰。
他想要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