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听到这句承诺,才安心了,然后“咚”的一声,倒在桌上睡着了。
纪吟愣了一秒,简直哭笑不得。
小花儿趁大家在说话没注意自己,偷偷拿了酒壶,想尝尝酒是什么味道,刚仰起头,对面传来一声惊呼。
“小花儿,你干什么,偷酒喝?”尤丽喊道。
“我就想尝尝酒是什么味道。”
“小孩子可不能喝酒,快给我。”尤丽朝她伸手。
小花儿才不肯,“我都十二岁了,不小了。”
“哼,十二岁,就是个小屁孩儿。”
尤丽就要来抢,小花儿立马开溜,躲到旁人身后,围着桌子转圈圈。
“嘿
,你个小丫头,无法无天了,涟真,阿依若,你们帮我抓住她。”
阿依若笑得乐不可支,就是不管。
外面风声萧萧,雪落满天,这小小的屋子里,却灯火明亮,烧着暖暖的炭火,酒香、饭香交融在一起,自成一个温暖的小天地。
纪吟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拿着酒杯,笑看这一幕,感到无比松快和自在。
其实,算起来,回到燕国这几个月,竟是她最轻松的一段日子,不用绷着精神担心自己暴露身份,好友都在身边,大家一起为事业而努力。
至于某个男人……
害,想他干什么?
只要他不再强迫自己,随便他晃悠。
一直闹到深夜,这场除夕聚会才散场了。
“碗筷明天再收拾吧,大家都喝醉了,先回去歇息。”
“我没醉,尤丽,不用管我,你去看看陶儿她们几个,别吐了。”
纪吟撑着墙,脚步轻浮地回到自己房间,倒出铜壶里的温水,洗漱了番,此时酒劲儿越发厉害了,她揉着额头,正要躺回床上,许是她喝醉了,加上屋内光线昏暗,她竟没判断好距离,在离床还有两步远的时候就要往上一坐。
眼看她就要跌到地上,空中忽生出一条修长的臂膀,揽住她的腰,及时阻止了她下坠的身子。
再一带,女孩儿就完全落入一个高大的怀抱中。
纪吟的额头磕到男人坚硬的肩膀上,闷闷地哼了一声。
她缓缓仰起头,一盏油灯的光亮并不足以驱散整个屋子的黑暗,再加上男人背对着光,她有些看不清他的样子,潜意识里却觉得十分熟悉。
“你喝醉了,怎么不叫丫鬟照看你。”男人皱了皱眉。
听到熟悉的音色,纪吟终于认出来了,但她今晚喝醉了,思绪迷迷糊糊的,一时分不清具体情况,“你怎么在我面前?”
段伏归刚要答,却又听女孩儿似自言自语地说:“我怎么、又梦到你了?”
“梦?”
“我一点都不想梦到你,你滚出我的梦!”纪吟瘪瘪嘴,推了他一把,想把男人推开,可她醉了酒,浑身软得不像话,这一推,柔软地掌心贴上男人胸膛,于他而言反像是种撩拨。
段伏归强忍着身体的反应,趁女孩儿思绪不清明,低声诱哄,“你经常梦到我吗?”
“我根本不想梦到你,是你非要来扰我清净。”纪吟继续推他,声音带着几分委屈。
段伏归勾起唇角,看来她不止一回梦到过自己。
他将她抱到床上,摸到床铺里一阵冰凉,心里对尤丽这些丫鬟十分不满,她体质寒凉,尤其到了冬日,手脚冰凉,靠自己根本捂不热床被。
他把她们送过来,是希望她们好生照料她的,偏纪吟根本没把她们当丫鬟使,她们也越来越大胆,忘记自己的身份了。
他帮她脱掉鞋,将她的脚放到自己怀里,又将她冰冷的手包裹在掌心里。
“阿吟,你恨我吗?”
纪吟怀疑这次的梦怎么这么真实,可果酒的后劲儿一阵阵涌上来,她的思绪就像缠成一团的线,根本理不清,只下意识顺着男人的问话回答:“不恨了……我曾经、恨你恨得要死,但我们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