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神之事本就虚无缥缈,两人现在也不过是随口闲聊罢了,段伏归听她这么说,心里却莫名有些堵,她为什么不能往好的方面想呢,总有种要甩了他的感觉,可他又不敢太过较真,只能独自生着闷气,心想,他就是要生生世世跟她在一起,成了鬼也别想甩开他。
一场欢愉消耗了太多精力,没说几句,纪吟便彻底睡了过去。
这日以后,男人可算能正大光明地“登堂入室”了,尽管她有时会拒绝,但段伏归分明看得出她是欢愉享受的,便换着法子取悦她。
果然,不独男子享受此道,只要肯学,女子也能得到前所未有的欢愉。
于是,纪吟这段日子不仅没因怀孕变得憔悴,反而红光满面,仿佛一朵艳艳盛开的牡丹,看得人心头一颤。
不过,怀到八九个月时,孩子越来越大,纪吟的身体也开始笨重起来。
段伏归从太医那儿学来手法,夜夜替她按摩腰腿,这才稍稍缓解了她的不适。
七八个月时,段伏归便安排了太医和产婆住进隔壁院子,到了九个月,纪吟即将临盆,众人更是绷紧了精神。
九月十五,天还未亮,纪吟发动了。
段伏归最先反应过来,他看床上一片濡湿,脸色一白,跌跌撞撞地跑到门口,“来人,她要生了!”
喊完话,他又连忙跑回去看纪吟,不停问她,“你怎么样,是不是很痛?太医马上就来了……”
纪吟是有些阵疼,可看他慌乱得仿佛自己要死了似的,她忽然感觉有点好笑。
“到底是我生孩子还是你生孩子?”
段伏归想,自己要是真能替她受这份苦倒好了。
这时产婆、侍女、太医们都来了,太医们守在门口,两个产婆来到床边,想问纪吟的情况,发现段伏归杵在床前,被他气势所慑,一时不敢开口。
纪吟将人推开,“你别挡这儿碍事儿,出去等着吧。”
可段伏归哪里放心让她离开自己眼皮子底下,只恨不得时时看着她。
纪吟从前没生过孩子,却也听说过有多痛,甚至十分狼狈,纪吟想到一会儿自己可能会疼到扭曲,便不想被他瞧见。
他在这里,不仅帮不上忙,还叫旁人胆战心惊,更不该留下了。
段伏归不敢跟她作对,只得出去了。
纪吟开始一阵阵宫缩,疼得她冒出了冷汗。
段伏归焦躁地守在外面,起先一两个时辰还勉强站得住,到后面,听到屋中传出来的一阵阵痛呼,险些没忍住冲进去。
他从来没觉得时间这么煎熬过,他甚至会想,她会不会因为生产……毕竟妇人因生产而死亡的情况并不鲜见。
就在段伏归焦灼不已,这时一个元都来报说,门口来了个老僧,说他们府中有喜事,恰是有缘,想为夫人念经祈福。
段伏归以为是来招摇撞骗或是别有用心的,想也没想就道:“将人轰走。”
元都想,那老僧看着还真有几分不凡,但看主上满脸焦躁,只好领命去了。
然而片刻后,那老僧竟出现在了纪吟的院子里。
“我不是说把人轰走?”段伏归看到人,脸色一黑。
元都连忙请罪,他按照吩咐轰了,只是他也不知道对方怎么突破禁军的层层封锁进来的。
“阿弥陀佛,施主有礼了。”老僧双手合十,朝段伏归弯了弯腰,然后便径自坐在了院子里,捻动着掌心的持珠,低声用梵语念诵经文。
“主上,属下立刻就把人绑起来。”元都在一旁说。
段伏归一愣,忽然想到什么,抬手阻止了他,“慢。”
这个人,难道就是纪吟曾经见过的那个老僧?
听着老僧的诵经声,不知不觉间,段伏归的心竟没那么慌乱了。
半个时辰后,产房的门被打开,产婆一脸喜气,“恭喜陛下,娘娘生了个小皇子,母子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