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方晴好很轻的哼了一声,带着些自嘲:“五年前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她和秦诀的事情,陈冕是为数不多的知情者,要知道,当年有了和秦诀分开的想法,陈冕可是举双手赞同的。
陈冕心虚的摸摸鼻尖,想要辩解:“那现在和以前不是不一样嘛。”
况且最开始方晴好也没承认过她喜欢秦诀,早知如此,打死他都说不出劝她的话。
她是典型的防御型人格,因为小时候的需求总得不到回应,就索性否定自己的需求,封闭部分感受来保护自己,要听她明确的表达喜欢什么、想要得到什么,太难了。
当初知道他们正在恋爱的时候,陈冕就觉得这事儿莫名其妙,完全不相配的两个人,怎么可能有结果,后来的结束也合情合理。
直到大一那年,初雪那天,他亲耳听到方晴好说,她喜欢秦诀。
短暂的震惊之后,陈冕更多的是心疼,心疼这个缩在保护壳里的小乌龟好不容易有了迈出来的勇气,却没能在合适的时间说给对的人听。
他无比真切的希望方晴好能幸福。
转瞬又听到她理智而又平静的自语。
“我们之间不可能的,他现在恨我都来不及。”
想到上次在安雅婚礼上秦诀态度强硬的要求苏静培道歉,陈冕不太认同她的猜测。
可方晴好这个人,她心里认定了的事情,旁人说再多也没用。只是眼下,他有件事很好奇:“你们当时为什么分开,现在能告诉我了吗?”
他们是彼此最好的朋友,但方晴好倾诉欲很低,大多时候她都把事情闷在心里,天大的事儿也要一个人抗。她和秦诀,他知道
的只有开始和结束,至于怎么开始又为何结束,大概只有她自己知道。
方晴好有些怅然,似乎所有知情者都在好奇他们的结束,其实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她退缩了。
人非草木,她和秦诀相处的半年,快乐占多数。
但在面对秦望轩提及的可怕的假设时,她承认自己害怕了,她无法想象双方父母的态度,更无力承担假设中的一切。
或许是太过年少,所以总是把路想的太窄,以为自己没有承担后果的能力。
也或许,是她始终无法相信秦诀的真心,人心瞬息万变,遑论是真心。
秦诀给的爱太轻易,以致于让她觉得这是个裹着谎言的蜜果。
舍不得丢掉,又不敢往下咽。
这个答案她不会告诉陈冕,更不能告诉秦诀。
第20章第20章秦诀的诀,是诀别的诀……
宋溪这段时间迷上了油画,秦诀还特意为她请了美院的老师。
鲜艳的向日葵在笔下栩栩如生,宋溪夹着画笔感慨:“真是老了,现在就喜欢这些。”
一个人的喜好从日常的穿衣风格就能看出来,她跳了一辈子舞蹈,自律刻在骨子里,这两年也渐渐尝试起了饱和度高的颜色。
但身边的人觉得还不错,过往那些年,宋小姐活的简直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现在倒是接地气了许多。
秦诀找了把椅子在她旁边坐下,支着腿品了口花茶,甜腻的味道让他蹙眉。
宋溪放下画笔,看眼挂钟,笑他:“今天回来的这么早。”
接手公司的这几年,母子俩人极少打照面,秦氏的市值在一天天增长,秦诀也肉眼可见的疲惫,秦氏是吸食他的精血长成的。
秦诀答非所问:“秦董下个月回来。”
听到这个名称,宋溪脸上的笑不复存在,眉宇间是浓浓的厌恶:“看来我要去度个假了,阿勒泰怎么样,小白说那里不错。”
秦诀装作没有听出她提及白老师时的亲密,搭在颜料盒上的手指轻敲了一下:“不用,他这次回来大概率要被问责,你可以留下,看出好戏。”
宋溪来了兴致,秀眉微挑,里面藏着的戏谑和秦诀如出一辙:“你做了什么?”
秦诀笑容很淡,淡到看不出任何的情绪,他用指尖蘸上了一点朱红,点在废纸上,留下点点痕迹:“只是让他摔了一个小小的跟头。”
话说的轻飘飘,但宋溪不这么认为,能让秦望轩被叫回来问责,一定不是小事,秦氏可能要发生大变动了,始作俑者似乎是她的儿子。
懒散的后靠在椅子上,秦诀看着画布上的向日葵沉思,半晌,启唇扔出一句:“妈,等他回来你们把手续办了吧。”
宋溪涮笔的动作顿住,不自在的挽起耳边的碎发:“说这干什么,我和他的事情你别掺和。”
掩饰的动作太明显,秦诀注意到绿色的颜料粘在了她的发梢,他弯腰抽出纸细致的擦拭,声音轻柔:“集团的事我已经处理好了,财产和股权他一分都拿不到,美国那边望辕叔会接手。你放心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