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抹了抹眼泪,平缓下心来,从收到那封信起,她就盼望着早日与阿爹重聚。
她轻轻抽泣,问:“那阿娘知道这件事吗?”
南诏王点头,“她知道。”
乌禾内心复杂,既然她早有预料,既然她还爱她,那么或许她褫夺她南诏公主的身份,把她赶出去,是否在阻止她和亲。
她不敢去求证,怕答案不是。
折竹声阵阵,发出细碎的响声,林子里又下起稀稀疏疏的雪。
囹圄山主望着温情的父女,嘴角轻轻扬起,笑意苦涩又替乌禾而感动,交织在一起,他捡起地上的伞,准备离开。
“阿爹,你去做什么?”
囹圄山主一愣,转头不可思议问:“你唤我什么?”
乌禾扬唇,“自然是阿爹啊。”
囹圄山主眼含热泪,弯成弦月,眼睛缝都快要没了,朗声笑,一个劲说,“好,好。”
*
林间石径上,少年握着油纸伞,身旁的少女肆意妄为踩着石头上结冰了的雪水,觉得滑溜溜的触感很好玩。
檀玉担心道:“小心滑倒。”
乌禾抬起手上握着的手,“反正不是有你拉着我嘛,我不怕。”
檀玉无奈地握紧她,由着她玩闹。
乌禾昂头,“你方才不进来,是不是有些羡慕我跟你爹和我爹说话。”
她十分坦然道,若是从前,檀玉听见这番话会阴沉着脸,气得拧断她的脖子。
檀玉摇头,翘起唇角,“没有,我在看你很高兴。”
“檀玉。”乌禾忽然停顿住,目光灼灼望着他。
檀玉问:“怎么了?”
“你不用在意他们。”乌禾认真道。
她手拍上胸脯,嘴角绽放一抹甜笑,“你只在意我就好啦,毕竟这个世上我是最爱你的人了,除了我,旁人都是浮云,你只需在意我的喜怒哀乐。”
本是安慰他的话,说出口又像是在操控人感情。
檀玉却目光深沉望着她,轻轻颔首,“好。”
罢了,如果只爱她一个人,把檀玉变成一只属于她的小狗,听着也蛮不错。
她继续往前走,漫不经心道:“对了檀玉,你怎么不问我究竟确认了什么事情,我不是叫你下次见面问我吗?”
少年低头,“你方才不是说了吗?”
乌禾疑惑问:“我方才说什么了?”
他嗓音清醇,目光幽幽,“你说,这个世界上你是最爱我的人了。”
乌禾一愣,眼珠子转溜了半圈,从前说爱他说了太多,竟顺口说了出来,她嘴硬又不解问:“你怎么知道我确认的是这件事,不是我确认我特别讨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