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余光始终凝着高堂上的百官倏然停下了声,垂眸不敢多言。
已然拍板定案的事情,傅淮卿不想再多言,任由他们争得面红耳赤,也不过是想看看他们的立场。
苏辞适时地走出来,禀报来年科举一事。
“已经定下的事情,怎的还争得如此厉害。”伫立殿外的程靳揉了揉耳朵,与一侧的江跃低语。
“争着表明立场。”江跃侧眸扫了眼殿内的朝臣,能够稳坐于朝堂内的臣子们,就算是武将心思也甚是灵敏,自然看得清平静湖面下的暗流,也不愿意沾惹上身,有人争于表达就有的人置身事外,总而言之皆是不落有支持的想法。
他算了下,“还有不到十日,他们就到了。”
“适才暗卫来报,公主殿下三日前已经启程回京。”程靳道,“两日后就会抵京。”
得知端徽已经启程回京,快步行到阶下的傅淮卿步伐落慢了几分,他这个妹妹性子向来不拘,离京在外游玩近三年,除了大年除夕外都不曾回来过,今岁再次出门时,言语间也是年关将近才会回京,眼下中途忽而折返,定然是听闻了什么。
程靳:“公主得知了西澜国欲要和亲一事。”
傅淮卿闻言,回眸扫了眼退朝后默默跟在身后的傅明湛。
傅明湛:“……”
他是没有想到阿姐的动作如此之迅速,算起来信件应当刚刚送到阿姐手中,她就已经着人收拾行囊回京,半分也不犹疑。
傅淮卿自然知晓他们两人间有书信往来的事情,“其他的可曾提过。”
“就说了这个。”傅明湛道,他也想过要不要将那日在肃王府遇到的事情告知阿姐,又觉得似乎不大合适,人家姑娘看上去很是排斥兄长,若是说了岂非给她带来困扰,“那日遇到的姑娘一事,我没有和阿姐提到过。”
傅淮卿嗯了声,收回目光快步离去。
傅明湛见他没有要自己回宫的意思,紧忙小跑跟上了。
近些时日他常常不在宫中,日日退朝之后就是回肃王府,此前傅明湛不曾见过他如此,身边的侍卫们嘴严的不行,问不出个名堂来。
昨日夜里思来想去,傅明湛还是决定跟着出宫看看。
他已经做好被拒绝好撒泼打滚耍无赖的准备,没想到异常的顺利,都不用开口就坐进了王府马车,就好似兄长早有将自己带回肃王府的打算。
傅明湛跟着到了肃王府,才踏入王府就见兄长朝着后院走去,疑惑少顷打算跟上就听到他吩咐程靳带自己回书房的声音。
傅淮卿去了清河院。
时至晌午,清河院内静谧无垠。
一口接连一口喝着清泉水润喉的别枝听到步伐声,苦丧着张脸循声看去,颀长身影骤然映入眼帘。
瞥见她面容皱紧,一副难受极了模样,傅淮卿想到昨夜送入清河院的四壶醉花酿,看起来是一滴也不剩,他皱了皱眉:“喝过解酒汤了吗?”
别枝制止住他吩咐江跃前去后厨取来解酒汤的嗓音,嘟囔道:“难喝死了,再喝就要吐了。”
灌酒没有灌吐,解酒汤都要喝吐了。
傅淮卿闻言,忍俊不禁地回眸睨向她,明知故问:“昨夜似乎没喝多少?”
“不知道啊。”别枝眨巴着眼眸,撇嘴道:“我也记得没有喝多少。”
她掰着手指数了数,略显狐疑地道:“好像不到十盏。”
傅淮卿沉默住。
他静静地凝着眸色愈发疑惑的别枝,面色微沉:“昨夜的事情,都忘了?”
“昨夜的事情?”别枝愣了下,怔怔地问他,“昨夜什么事情?”
早就已经料到会有这一幕的傅淮卿薄唇微扯,“你和我的事。”
别枝:“……?”
她面色中带着些许惊讶之余又带了点困惑,还有后知后觉而来的不安,矢口否认:“酒醉的事情,都算不得数。”
傅淮卿看了她一眼,不语。
而后掏出袖中随身携带的纸张,摊开摆在她的眼前,“你昨夜写的。”-
我一点都不想亲,是你想亲-
不准再来诱惑我了,我才不想亲呢!-
好吧好吧,你确实长得好看,看上去也有一点好亲的样子-